这生辰还要从六年前秦恪回到怀安伯府说起。
怀安伯子嗣凋零,府里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先后去了,可怜怀安伯白发人送黑发人,家业无人继承,想起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于是,秦恪就被接了回来。
怀安伯这份家业是秦恪的祖父凭着军功被当时的武帝封赏的,当时伯爷在军中有实权,伯府蒸蒸日上。
奈何好景不长,怀安伯没有继承半点他爷爷的威猛勇武,性子软弱,毫无建树,秦家一族到了他手上就日渐衰颓了,如今只剩下这伯爷的空名。
但有个空名也比没有强,为了不让皇帝把爵位收回去,连伯爷夫人都捏着鼻子把已经大了的私生子认到自己名下。
本以为顶多只能维持现状,谁知带回来的这孩子有功夫有学识、沉稳大气,一眼就能看出不凡来。
怀安伯大喜过望,混了这么久的日子后竟开始想着挣些功名。
他找了关系把秦恪塞到了军中,没多久吴国便和当时还存在的一个小国小打了一场,秦恪表现突出,就被提拔到了队长。
这可把伯爷高兴坏了,趁着秦恪回家休息的时候以生辰的名义请了京中能请到的所有朋友、贵人,红红火火,声势浩大地办了一次生辰宴。
从此,京中之人开始看到秦恪,真真假假地赞上一句怀安伯府后继有人。
接下来几年,秦恪一直在外征战,在军中的职位越做越高,在浴血奋战中成了令人畏惧的大将军,所有人都忍不住感慨怀安伯的狗屎运,怎么捡回来这么个出息的儿子。
周朗功成名就归来,虽然自己低调,但架不住别人赶着捧高。当年只过过一次的生辰,又被人想起来。
生辰当日,将军府门前马车络绎不绝,各色礼盒流水一般地进,前来庆祝的达官贵人站满了大堂。
秦恪推辞不过,陪着热闹了一天。
虽然是匆忙摆的宴席,可人来人往的景象却比当年精心布置的要盛大得多。
自古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放在官场,趋炎附势、攀高踩低都是常事罢了。
梁蒿想着,等明日皇帝宣了旨意,再借着冬猎把将军的声名一扬,那今年的生辰宴将军府怕不是要被挤爆了。
这烈火烹油的,太招摇了。
“要不将军今年的生辰宴找个借口闭门谢客?”
本以为这提议肯定符合秦恪的想法,谁知秦恪却摇头,“不,让他们来,这次我要好好招待。”
梁蒿:“……?”
到底是长途奔波,苏衡身体乏累,精神不济,一进将军府被引到自己的房间就脱了外衣捂着被子睡了,连口饭也没来得及吃。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晚,屋子里也是一片黑。
睡得太沉,头脑一时不太清醒,苏衡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已经到了吴国京中的将军府了。
“咕。”肚子里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响。
也是,今天还是早上在外面客栈吃的一顿饭,中午没吃就睡到现在,该饿了。
苏衡掀开被子摸索着准备下床。
他正想着先找一根蜡烛点上,冷不丁听见有人低声问:“公子,您醒了?”
“!!”苏衡吓了一跳,看向声音的来处,借着外边廊上映过来的昏暗灯光,看见窗边有一团模糊的人影,忙问:“是谁在那里?”
“呲!”一簇小小的火苗亮起,点着了那边一盏琉璃灯,人影清晰起来。
“公子别怕,我是将军送来照顾您的小厮,今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小的说,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那小厮说着动作麻利地将所有的灯盏都点了,屋子里顿时一片亮堂。
苏衡看清了他的模样,长得一般,但眉眼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