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本以为昨天睡一整天，第二天能早起，谁知还是高估了这破落身体，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小五和顺子守在身边，见他醒来立即过来伺候。小五轻巧利落地为他穿衣洗漱，顺子跑去端早饭。
苏衡自己没怎么动弹就被人收拾齐整，坐到桌前没多久，饭菜就都上来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比起昨晚简单精致的晚饭，这顿早饭要丰盛得多，简直是铺张了。
就他一个人用饭，杯盘碗碟放上来却是要将整个桌面占满，菜式荤素搭配、色泽鲜亮莹润、模样精巧，令人几欲眼花缭乱。
小五在苏衡跟前为他介绍菜品，一盘盘挨个儿介绍过去。这一桌子甜口咸口齐全，南北特色皆有。
苏衡看着听着，不禁跟909感慨：【果然是威名赫赫将军府，吃个早饭的排场快赶上皇宫了吧。】
909也是目瞪口呆：【是的呢。】
耳边小五终于介绍完了菜色，眼前的碟子里菜也布好了。
苏衡再一次感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该死的腐败奢靡，真叫人沉沦！
感慨完他真心实意道：“真是辛苦大家了。”
小五闻言睁大了眼睛。
在他所见所闻的贵人中，从不曾有人说过下人辛苦的话，即便差事再难再苦，做出来若是有一丝差错都免不了一顿罚，皮肉之苦是轻的，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这一顿饭虽然厨子们费尽心思，但到底只是一顿饭，绝对算不上大功劳，以往从没有人在意的。
这位公子真是心善，体恤下人。
小五不敢居功，忙道：“照顾好公子是下人们的本分。而且这是将军的吩咐，怕您吃不惯，就让人都做了出来，只为您能吃得好。”
他实话实说，当然也是传达将军的苦心。将军对这位公子如何上心，他都看在眼里。再小的细节都能照顾，就连盛饭的盘子都是最好的。
一提起秦恪，苏衡的胸口又有些发堵。那人囚禁他、算计他、强迫他，一路把他拐到这里，这笔账必须狠狠记在小本子上。
苏衡原本温和的表情一下子淡下来，小五敏锐地察觉到了，但他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心中忐忑，不再多言。
这么多菜，一个人吃不了多少，苏衡：“小五顺子，你们也坐下来吃吧。”
两个小厮诚惶诚恐：“小人不敢。”
话音刚落，便听门口传来一声冷淡的命令：“让你们坐便坐。”
苏衡抬头一看，进门走来的人身形高挺，面具遮脸，不是秦大将军又是哪位。
他只看了秦恪一眼，又看向两个被那人冰冷的语气吓得颤颤巍巍的小孩儿，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杀人魔的名头扣在秦恪头上真是一点不冤枉他，瞧这一句话就把人吓得。
苏衡实在看不过去，温和地安抚道：“安心，坐着吃吧。”
说完才又看向秦恪：“秦大将军前来，有何贵干？”
秦恪在桌对面站着，目光里裹着灼人的光亮，直直对上苏衡的眼神。
“正巧路过，见先生这里开饭，进来蹭顿饭吃。”
这个理由实在扯淡，但由秦恪顶着一张杀伐果断的严肃脸语气十二分认真地说出来，竟有那么几分真了。
苏衡：“……”
他淡淡道：“将军本就是这里的主人，随意便是。”说完也不再管他，动手开饭。
新添加的碗筷送来，小五和顺子一边一个，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到底是少年人，即使心里害怕也经不住美味的冲击，禁锢在意识里的规矩便松了不少，眼里露出少年尝到美味该有的神采来。
一个大人，两个孩子，碗筷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