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第二天下午醒了,醒来第一句话就问:“赵公子怎么样了?”
他记得自己彻底昏迷之前听见那人咳得厉害,这么一折腾怕是那人先前的调养都白费了。
梁蒿端着药碗,道:“赵公子受了些凉,老神医给看过了,没大问题,卧床休养几天就好。”
秦恪点头,应了一声,端起碗把药喝了。
第三天秦恪试着下地,失败了。毕竟心口刀伤严重,他对自己下了狠手。
第五天的时候,他能走一小段路,立刻叫人抬轿子来。
梁蒿自然拗不过,只能陪他一起去看苏衡。轿子在苏衡的小院前落下,秦恪被搀着走进房门。
房间里药味浓重,小五和顺子要端茶倒水被秦恪拦住,他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人,问:“他睡了多久了?”
小五低头垂眼道:“公子才喝了药,睡下不久。”这话前真后假。
“嗯。你们都先下去吧,梁蒿你也先出去。”
三人对视一眼,应是离开。
屋里只剩下两人,一坐一躺,安静得厉害。
秦恪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边,看见了苏衡的右手。这只握住剑锋的手被白布完全裹住了,看不出到底伤得怎样,想来也是不轻。
眼前又浮现出少爷将那太子护在身后,直面长剑的情景。那雪中的身影与八年前月光下的身影重叠,长剑穿透单薄的胸膛那一刻成了秦恪多年的噩梦。
少爷总是那么好,总有要保护的人,以前是自己,现在是别人。
他爱死了他的好,也恨死了他的好。恨他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命,恨他有了别的人要护。
但那是少爷,他拼命要护,他怎么舍得不成全。
八年,他们分别了八年,自己错过了太多。
秦恪想,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回到那天夜晚的山林里,他绝不离开少爷一步。
不过幸好,老天不算薄待他,少爷又回来了。
虽然现在还不到相认的时候,但总有那么一天的。
而且,这些天,少爷明显愿意同他好好说话了。还有,受伤昏沉时,他知道少爷给他吃药,少爷想救他。
很好,这样很好,他懂得知足的。
屋子里炭火点得足,暖烘烘的让人发困。秦恪自己也是重伤未愈,走过来费了不少劲儿,这会儿渐渐支撑不住,看着苏衡的睡颜就趴在床沿开始迷糊。
“咳,咳。”
低低的咳嗽将秦恪惊醒,他以为苏衡要醒来,轻轻叫一声“赵公子?”
谁知这一声之后不见苏衡睁开眼睛,反倒有一丝鲜红从他嘴角溢出。
秦恪瞬间浑身冰凉。
“来人!”
这种情形小五他们都习惯了,进门看一眼立刻熟练地给人擦血喂药。秦恪一见他们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觉得心都要裂了。
梁蒿见将军捂住心口,生怕他的伤口不好了,上前将人扶住,“将军,你没事吧?!”
秦恪盯着他的眼睛,红着眼眶咬牙切齿地问:“他这样到底有多久了?!不要再骗我,说!”
梁蒿眼见没法再瞒下去,把一切都说了。
“唔!”秦恪一下子呕出一大口血,身体脱力往地上倒。
梁蒿一把拉住人,朝顺子喊:“快去叫老神医!”
屋子里一阵兵荒马乱。
秦恪虽身心剧痛,却全程清醒。他没有再激动,大夫说他他就听,要换药他就解衣服,沉稳冷静配合治疗,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无坚不摧的战神将军。
老神医:“将军还需卧床休养。”
秦恪顺从道:“好。”然后吩咐梁蒿,“搬一张长榻过来。”
梁蒿及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