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看过来,没有动作。
御史:“怎么,不敢吗?你这么多年一直戴着面具,就是怕有人注意你和老伯爷长得不像吧。你敢不敢把面具取下来,让众人好好看看,你这张脸究竟几分像伯爷!”
秦恪:“御史大人此言差矣,世上相似之人千千万,只要有心,总能找得到。而儿子生下来也不一定与父亲相像。难道说,那些不像的都不是亲生的?我记得令公子就不像你,难道他不是你亲生的?”
“你,秦恪!”御史被气得涨红了脸,“我看你就是不敢,在这里强词夺理,是怕被秦河认出来吧。”
“我戴面具是因为脸上受伤,怕吓到各位。既然御史大人执意要看,我也没有什么不便。”
他把面具取了下来,露出完整的面容。脸上的线条硬朗,长眉星目,鼻梁高挺,这模样十分符合他威震天下的将军气场。除此之外,右脸还有一道深色的长疤,更为他添加了一份狠绝的威势。
“你认识我?”秦恪问秦河。
秦河胆怯地看了几眼,低声道:“是他。”
“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说?!”御史大喝。
秦恪的眼神里平静无波:“故事谁不会编,找个模样长得像父亲的人来就想污蔑我,这份异想天开,我无话可说。还请皇上定夺。”
“你!”御史想不到他竟丝毫不虚,“你才是满口胡说!皇上明察!”
吴帝:“丞相,你怎么说?”
被点名的丞相站出来:“回皇上,此事关系重大,只听一个证人之言就下结论未免轻率,既然御史大人和秦将军都说对方口说无凭,那就继续往下查,总能查出真相。”他一生精明,最会揣度皇帝的心思,又一向明哲保身,知道怎样说对自己最有利。
吴帝点头,“此事就交给大理寺,在查明真相前不要妄加揣测。”
“父皇!”三皇子闻言急道,“父皇,此事一旦查实就是欺君之罪,秦恪作为疑犯应当先关押起来,为免他直接畏罪潜逃。”
随着他话音落地朝堂上又是一片:“三皇子所言有理,臣等附议。”
吴帝盯着三皇子,沉默片刻,吐出一个字:“准。”
镇国大将军因身世存疑而被下狱的消息不出半日就传遍京城。虽然事实真相还要继续查证,但在人们口中,这位年轻的战神已经被判欺君之罪,要择日问斩了。
怀安伯是除了朝堂上在场人员之外第一个知道这个事情的。因为还没下朝的时候,皇帝就派人将这件事告知他,并传他进宫。
乍闻此事,怀安伯脑子一片混乱。他既不愿相信那样光耀门楣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又害怕自己真成了给别人养儿子的大冤种,惧怕怀安伯府受到连累被一同降罪,进宫的路上满是忐忑,提心吊胆。
面圣的时间不长,没人知道皇上和他说了什么,只是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怀安伯脸上的忧虑恐惧已经消失,只剩下纯粹心情不佳的难看。
同样心情不好的还有三皇子。
本以为今天能一举拿下秦恪,撸掉他的职位、判了他的死刑,谁知道秦恪这么难对付,父皇还明显偏袒于他,对着这样有力的人证竟能说一句‘空口无凭’!
一下朝三皇子就去找舅舅文侯说了上朝时的情况,还发了一通脾气。
文侯是个老狐狸,对眼下的情况也算有些预料。他劝三皇子沉住气,这段时间安分下来,毕竟这件事上他们得罪了皇帝,不可再惹眼。
秦恪被关,人人都知道他身份存疑,有这样的争议想要领兵已经不可能了。让邓林领兵的旨意已经下达,他们这一局也算达到目的。
可三皇子若是能沉得住气也就不是三皇子了。他咽不下这口气,跑去了大理寺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