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花”对教学工作熟悉了,取得了成绩,压力轻了些,空闲时间也多了点,心情舒畅起来。这天,她突然想起来,艾华曾提到他小时候有个二哥,说是遭遇什么灾难,到底咋回事,还不知道呢。她就去找小荷,说想再开一社,让艾华把那个事说下去。小荷和“梦鸭蛋儿”心里早有这个问号,就找到艾华,说了她们几个人的想法。艾华说:
“那件事是我心中的痛,讲了可能影响你们的心情。但既然大家提出来,我就把那后来的事告诉你们吧。若能获得你们的安慰呢,也有益处,免得我一个人放在心里难受。”
小荷问:“今晚在哪开社呢?” 艾华想了想,说:“咱们还去‘梦鸭蛋儿’那吧。上次你们也看到了,那里还有一大片松树林,听松风,看秋水,也是不错的嘛。”晚上,他们各搬只小凳子,小荷拿着她刚起头的毛裤针织品准备编织;“梦鸭蛋儿”仍拿把纸扇子,还有报纸,同时,带来了她家的小黑狗“乐乐”;琼枝什么也没带。
很快,她们就让艾华进入主题。
艾华说:“哎,实在痛心!听听你们就知道了。”
我原先还有一位比我长一岁的哥哥。但这样一位哥哥,却永远定格在他的六岁那年了。
因我当时年龄小,对二哥艾建的印象,只留下点滴模糊记忆。
艾建哥长得胖胖的那样子,留在了唯一的照片里,十分端正可爱,至今还保存在家里相册中。如果不是这张照片,我完全记忆不起他长的模样。
常言道“一心无二用”。父母都忙于工作,不是教孩子学习,就是教农民识字,根本没时间照顾孩子,全靠年近七旬的奶奶在家支撑着。
吃水靠人挑,吃粮到粮库背。你们想想,奶奶带着四个孩子,她老人家哪能顾得过来?
一天,厨房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奶奶急忙赶过去,看到二孙子艾建捂着肚子,打碎的开水瓶倾倒在地上,散发着热气,艾建身上被开水烫伤。
奶奶忙脱掉孙子的小兜肚一看,只见肚皮起了好几个水泡,有的地方褪了皮。她吓得大叫:“快来人啦!”
学生们和村里的邻居闻讯赶来,不知是谁赶紧叫来几个孩子,让他们排尿在盆子里,用尿水涂抹在艾建哥的肚子上。又帮忙送到村里傅中医那儿去,敷些草药在上头,说是没有别的药,也不能包扎,怕捂着会发炎。
待母亲傍晚回家,看到哭闹不已的艾建,不禁泪流满面:“乖乖呀,你咋招这灾呀?我没照护好你,都怨妈妈!”
奶奶一个劲儿愧疚说:“我刚去菜地弄点菜,准备做晌饭,谁知道离开一会儿,他就跑到厨房去了。都怪我!哎……咋搞喔?”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头撞墙。
看着伤心欲绝的奶奶,母亲怎么好责备她?忙对奶奶说:“您老人家也不容易,这么大的岁数,带几个孩子,够你累的,还要做家务。”
相邻的社员有的拿来不知道是什么药面,说涂在伤处看看如何。有的送来烟丝,说也可以试试。母亲说:“傅医生已上了药,看情况咋样再说吧。”
也可能是草药效果好,也许是天照应,艾建弟的烫伤创面慢慢愈合,一家人这才放下心来,但艾建哥的肚子上留下了一大块伤疤。
因我与艾建哥的年龄只相差一岁,大人给我们买衣服鞋帽总是同样的两件,邻居们看到就乐。
有一阵子,艾建哥常喊肚子疼,奶奶又带他去傅医生那儿看。
傅医生问:“他平时有啥情况,特别是按揉后是否减轻些呢?”
奶奶说:“孩子肚子疼的时候,我问哪儿疼?他指着肚脐部位,我就给他按按,他疼得就轻一点。”
医生说:“现在得蛔虫的多。有的孩子夜间睡眠易惊醒、磨牙和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