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去年,是多了,还是少了。对么?”
周小荷说:
“那是当然,毕竟,工分多少,就决定着秋后的收获,决定着我们知青厨房大锅里是丰盛,还是荒芜。”
艾华说:“咱们还有家长作为后盾,社员们靠谁呢,他们在队里挣工分,是过日子的主要经济来源。
尽管一天干下来,工分所值只有几分钱,还不是不愿误一天工?”
猴子葛永平也加入进来,说:
“所以嘛,社员中流传着一句话:‘分分,是命根’,因为一家老小全年的所有开销基本在这里面嘛。
当然无论早工,还是晚工,没人愿意耽误一个。一分半分都看得重,生怕记工员弄错了。”
江留道说:
“你们没看到,春节时,社员们也不愿休息过大年,而都愿去干活。
要叫我,才不干呢,太辛苦,没意思。”
琼枝说:
“你们知道吗?队长若说放假,牢骚就有了。
社员们说,自己不上工,没工分,而那些喂牛的、榨油的、编草袋的、看山的,照记工分,工分距离拉开了,我们不干活的人吃亏。
特别是那几个“倒找户”,要求上工的意愿更强烈。”
听到知青屋里说话热闹,“圆眼”张有青和孙华清进来了,一听,原来是说工分的事,便也参与进来。
“圆眼”说:“工分是太重要了,一家人张着嘴要吃饭,还要穿衣,送人情礼物份子,谁不干,饿坏他。
到了冬天,生产队尽管没活可干,但‘大事队长’搅尽脑汁,没活找活,让大家有工上(后来称为就业问题)。”
孙华清说:
“不过,这时候干活太好了,不仅能挣到工分,活还轻松。
女人们带着鞋底做针线活,聚在一起东家西家的,笑个不停;
男劳力聊天胡吹,扯南说北的。”
不料“圆眼”正色道:
“你是个贱才,生来是干活的命,想多挣工分娶媳妇吧?”
孙华清知道“圆眼”在挖苦他,说:
“你不也是天天去上工了,没人逼你,可以在家睡大觉嘛,谁让你去受苦的?”
“圆眼”说:“说的也是,还不是工分管着,要不我也不去干。”
孙华清眼睛扫了一圈儿,突然说“呃,小荷怎么不见了?”
“圆眼”向他瞪了一眼道:
“你管得真宽,人家上哪儿碍你啥事?”
孙华清笑嘻嘻地说:
“不碍我的事,但误了有的人的事了。”
张有清知道“圆眼”喜欢小荷,平时常暗暗地注意着她。
但他也知道,“圆眼”张有青虽然绰号叫“有情”,但只是“野地里烤火,一面子热”。
小荷性情温和,当张有青跟她套近乎时,也不冷落他。
所以,在有青看来,自己长得英俊气派,家境也不错,文化虽低点,但脑袋瓜子活络,说不定会被小荷看上呢。
杨红兵不管他们的争论,说:
“冬天因为活少人多,大家聚在一起相互取取乐,混混点就早早散工回家了。
这是一年到头农民最轻松的时光,多好!”
而小荷、艾华他们几个知青,春节前的几天,就请假,回家与父母团聚去了,不跟“圆眼”他们社员去凑这热闹。
小留子也不例外,说那几天工分让别人挣吧。虽然他看山的活很轻松。
社员看重各自的《工分手册》小本本,贺祥新更关心他屋里保存的记工分的大本本。
因为,这个大本本在谁那保存着,记工员的岗位就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