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栋跟在一块掰玉米的妇女们后面走着,他要听听他们今天下午干活的感受,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
“嫂子,快帮我看看,刺挠死我了!”性格外向的年轻妇女乔海云左手挎着白蜡条子筐,右手拽着白色粗布的上衣领子,鸡吱狗咬地嚷嚷着靠近离她最近的中年妇女孙桂花,孙桂花扭过半个身子也用右手扯起乔海云的衣领:“啧、啧、啧,你看看,这个老倔驴把俺细皮嫩肉的大妹子给坑的,玉米叶子划了这么多血道子!疼不?”她是在邪骂队长,下午干了一个半小时,她就闹着找队长想歇着,队长觉得进度太慢,把眼一瞪,“干活不下力,就你事儿多!”把她给凶了回来,她现在还记恨着。“我说妹子,回家用万金油抹抹,很快就好了!”乔海云的邻居嫂子经验丰富地安慰着她,她们邻里之间关系一直不错。“回家到床上让俺大兄弟用唾沫油子给你啃啃,保准比抹那万金油还管用,嘻嘻!”向来泼辣的江秀英取笑她,“看你浪的,一天不干那事儿,就和个疯狗似的乱咬人!”乔海云用筐追打着她,“看我不把你那个逼嘴撕烂!”“嘻嘻,看你这家伙急得!”“你们别闹了,再这么胡闹把人家成栋给带坏了?”“别说的这么严重,人家成栋高中毕业什么不懂,还用你们教?”杨成栋被她们说的直往后躲。“好了,闹够了吗?咱们明天穿个领子高的衣服,好好把脸和脖子保护起来,别让玉米叶子再刮着了!”
听着妇女们在放工的路上没轻没重地开着半荤半素的玩笑,杨成栋好像也感觉到了皮肤被玉米叶划破的脖子和胳膊在隐隐作痛。干了一下午挎着草筐隐身在玉米棵子里掰玉米的活计,现在把整个过程回想起来,杨成栋觉得哪个地方有些不对,“这个活儿是不是把顺序弄颠倒了?有些地方是不是做了无用功?”他自问着。“如果先让男劳力用锋利的镰刀把玉米棵带玉米穗一块砍倒在田里,再让妇女们顺着砍倒的玉米秸掰玉米,五六个妇女紧挨着一块将掰下的玉米穗就近扔成一小堆,等掰到那头,再几个人一块儿合作,有的往筐里拾玉米,另外的人往外挎。这样不就避免了玉米叶刮人了!也省却了挎着筐来回乱折腾了!”他私下里计划着,“在砍倒的玉米秸上掰玉米穗,不仅不会热的难受,而且还会视野开阔心情愉悦。只需提防砍倒玉米棵后留下的玉米茬子扎人就可以了!”想到这,他紧走几步,赶上打闹着的妇女们,“大娘、婶子们,你们听听我的想法,看看有没有道理?”“咱们别闹了,听听成栋怎么说?”杨成栋把刚才自己想法,给二队的妇女们说了出来。“你还别说这真是个好做法!”杨成栋说完,得到了二队妇女们的一致赞成:“还是人家有学问的人会想办法!明天咱们就这样做,再也不怕被玉米叶划了!”“成栋,你这想法好是好,可老犟驴他会同意吗?”孙桂花担心地说,今天她被队长凶怕了。“这么好的做法,他会不同意?我觉得他不会这么老顽固吧?你们不用担心,吃过晚饭我去找他说!”江秀英把让大伙儿为难的事儿承担了下来。别看她爱开带色的玩笑,被大伙儿看作“调味剂”一样的存在,她平时泼泼辣辣,看准的事儿,总是冲在最前头,挺有正义感的,这点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
杨成栋吃过晚饭后,尽管有些疲乏,但他还是不想娇惯自己。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就把自己关到小屋里,点燃了煤油灯,开始按计划复习起来。他今天先复习物理,他把高中学习的力的合成和分解以及重力加速度这部分内容从头到尾仔细地复习了一遍,做了几十道相关的训练题,又把上学时做的错题本上做错的地方重做了一遍,知道村子东面小溪的流水声从清晰到模糊再到听不清楚,打死瞌睡来,他才不得不脱衣睡下。
第二天上工后,二队的社员们在地头上聚齐,分工干活的时候。队长把收玉米的顺序按杨成栋想出的新做法,把顺序调整了过来,并且把杨成栋好好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