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道:“杀了你,我也活不了。”
“呵。”暮沉衣冷笑,“你倒是挺会精打细算。”
镜月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暮沉衣道:“生死蛊毒,这是皇族用来掣肘我们凤鸣阁的阴毒手段,从百年前凤鸣阁建立开始,每一任阁主都会服药,曾经有企图抗命之人,被皇族残忍诛杀。”
“后来,凡是阁主一脉,从生下来就会服用生死蛊毒,这一生都将为皇族效力,蛊毒不死不灭。”
“没有解药吗?”
“解药?”暮沉衣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一样,她嘲笑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生死蛊毒从来都没有解药,除非死亡。”
“而皇族那边,虽然每隔一段时间会送来压制蛊毒发作的药物。可是药物治标不治本,甚至会让人对它产生依赖性,严重的还会让人上瘾,且药物一旦深入肺腑,则药石罔顾,再也戒不掉。”
“本座从有记忆以来,就从来不碰他们送来的止疼药。”
镜月道:“听外面侍女说,皇族来了使臣,所以他们是来送止疼药的吗?”
“怕是不止如此。”
暮沉衣闭上眼睛,先前压下的剧烈痛苦再一次席卷而来,她握住拳头,额际甚至能看到凸起的青筋。
漫长的煎熬,漫长的等待。
一个将痛苦咬碎在唇齿间,将仇恨揉进了血液里。
一个在静静注视,难以想象在外人眼底呼风唤雨的凤鸣阁阁主会是十数年如一日的狼狈。
能想出如此卑劣阴毒手段的胤朝皇族,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们从建立之初,就已经开始腐烂。
而时至今日,光鲜亮丽的浩荡皇朝江山,已经从里到外地烂透了。
远在胤朝之外的西陵,又何尝不是这样?
苍茫天下,究竟贤主何处?
镜月望着眼前正在承受折磨的少女,他不应该对敌人仁慈,但是暮沉衣还有利用价值。就如同暮沉衣发现他的细作身份却没有杀他一样。
他们于对方而言,都有尚未执行的利用价值。
一切的举动,都不过是因为‘利益’二字在驱动。
镜月调动周身内力,内力涌进暮沉衣体内,结合两人深厚修为,共同压制暴乱的蛊毒,事倍功半。
暮沉衣睁开眼睛,目光紧盯近在咫尺的面容,良久,漠然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适合当一个细作。”
“影卫、杀手、死士,都不适合你。”
镜月道:“没有人生来就喜欢当细作,就如同阁主,应该也不会喜欢自己从小就受制于人。”
暮沉衣勾了勾唇,笑出一声,道:“本座忘了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同西陵皇族,是什么关系?”
镜月道:“奴隶与主子的关系。”
暮沉衣道:“奴隶也分一个有血缘和无血缘。”
镜月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地道:“阁主如此会猜,能算算胤朝皇帝什么时候驾崩吗?”
暮沉衣笑容森寒。
“七月半,中元节,百鬼夜行,抬帝棺。”
镜月听暮沉衣说完,下一秒,一股庞大的力量从暮沉衣体内涌出,将他狠狠撞开。
镜月惊惧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萦绕在暮沉衣周身的强大内力。
“你——”
暮沉衣将蛊毒压下,白发消失,脸颊上的可怕图纹也尽数褪去。
她轻易挣断铁链,将疯狂外溢的内力全部收回,待到气息稳定,她偏眸去看镜月。
“你的内力,当真是本座见过的最精纯的一种。”
镜月冷声道:“所以我方才,是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