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占了便宜的人,此刻却也有些错愕,他保持着仰头的动作,脸颊慢慢变得绯红,随后他垂目低头,沉默片刻,他低声道:“抱歉,是我唐突。”
我心中隐着一团怒气,但见秦离如此虔诚道歉的模样,又不好再发火,一大串堵在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我警惕的盯着秦离,默默移到对面坐下,心里是满满的不理解。
秦离这样一个处事不惊的人,居然也会一时冲动?
我清醒的知道自己没有“乱人心曲”的容貌与能力,那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是因为秦离想起了“小桃子”才脑抽的吗?一定是这样。
后来我们一直没说话,车内安静至极又有那么一丝难耐的尴尬,幸而不多时我被马车摇困了,迷迷糊糊的眯起眼睛,一觉睡到天黑。
之后几日,秦离早上去河道监工,下午就躺院子里看书。
我无聊得很,这地方又没个人说话,秦离在院里看书,我就拿了柄小锄头,挖院里的草,我计划了一下,准备在院里种些花,江南花多,各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盛开,我便在这院里种上四季的花。
“夫人,你在折腾什么?”
许是我动静太大,秦离放下书,好奇的走了过来。
我指指院里的边边角角,跟他分享我的计划,“这院里空地方不少,我准备种些花,对了,你可有喜欢的花,我一并种上。”
问完我就有些后悔,秦离一个大老爷们,怎会懂花花草草呢?大概问了也是白问。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如若夫人愿意,便在院角种些秋菊,冬日泡枸杞喝,可养肝清肺。”
秦离浅浅笑了笑,忽挽起衣袖,接过我手中的工具,俯身道:“我陪夫人一起。”
许日太阳有些闷热,我脸有些发烫,结巴道:“你……伤没事吧……”
可别到时又把伤口绷开了。
“这么些日子了,好很多了。”
秦离偏头对我笑笑,他琥珀色的眼眸映进光,好似一弯秋水,盛着秋色,好看温柔。
用了七天时间,我同秦离一道,亲自亲为的把院中的草除掉,又乱七八糟的洒了些花的种子,栽了些草的幼苗。
最后我又在门口的位置,特地清理出两块空地,栽了些郁郁葱葱的菊花苗。
这七日时间,我对秦离的偏见少了许多,由于相处时间多了,我们不可避免的聊起了天,从花草聊到诗词,再到一些我听不明白却感觉很有道理的理念。
其实……秦离这个人也不算讨厌,虽说不是个好人,但也不坏。
半月后,秦离伤好了个大概,他又早起晚归,投入到疏通河道,巩固河堤的工程中去了。
我也没闲着,每日下午,便会命人煮一大锅茶,装桶里,抬到河道上去分给那些百姓喝。毕竟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做累时饮碗凉茶,会舒心不少的。
六七月时,下了几场大雨,又冲垮了不少河堤。那两个月,秦离眉头就没松开过,每日很晚才归,浑身被雨淋得湿透,我一面让人烧热水,一面给他熬姜茶。
“先把湿衣换了吧。”
我将姜茶递给他,又轻车熟路的找了几件衣服出来。
秦离叹了口气,接过姜茶一饮而尽,遂揪紧眉沉声道:“今日又有几家农舍被冲垮,我带人去抢救,找到晚上,依旧有两个百姓下落不明。”
主河道还未疏通完毕,又逢大雨,最近几日,就连地势稍高的村庄,也被洪水袭击,连日被水冲走了十余人。
我也不由蹙眉,一面将衣物递给秦离,一面思索道:“听闻朝廷新调了一位郡守过来,要么你明日唤那郡守来,让他配合一下?”
“正有此意。”
秦离拿过衣服,正准备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