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回来后,我与秦离很快被皇上召进了宫,不用说也知道,皇上肯定是要对秦离大加封赏了。
太和殿上,皇上对秦离大加赞赏,并问他要什么赏赐,秦离什么都没要,只说了一件事——南下途中,频频遇刺。
几日后,一向贤明温和的太子殿下,竟因“蓄意谋害手足”进了宗人府。
我预感,一股暗潮汹涌的势力正在蓄力打破这个表面平静的京城上空。
太子进了宗人府后,朝廷的其他大臣似乎也动摇了起来,除夕前几日,秦离暗自接见了好些朝中大臣。
我立在墙转角,忧心忡忡的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大臣,不免想起了我爹的那句话:皇后势力过强,圣上态度暧昧。
这个新年,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除夕那夜,秦离没有回府,我偷偷溜了出去,跑回家找我爹。
同以前一样,我在外面玩了一圈,第一件事就是回来大喊我爹的名字,“宋默!爹!你在哪儿呢!快出来!你女儿回来了!”
只是以前,我还得接一句:你女儿饿了!
我爹还是同以前一样,耳朵好使得很,立马就一脸笑意的钻了出来,他晚年发胖,如今又裹得厚,简直跟个大包子一样。
我还是笑他,笑了两声,便不笑了,我叹了口气,走过去将我爹扶住,一边同他进屋,一边念道:“爹,你也不要太难过,太子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他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我爹原本见了我是很开心的,可一听到太子,他就皱起了眉,幽幽叹了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当日朝廷上,六皇子那边可是拿出了切实的证据啊。”
外面的雪哗哗的下,红灯笼在院里翻飞摇晃,活像一盆盆打翻的碳火。
我爹叫下人添了些炭,他拢了拢冬裘,同我一道坐在烛光晃动的二堂。
“如今朝堂看似平静,实则各方势力都在暗中发力,贵妃与大将军手握兵权,皇后与国舅拉拢了刑部与礼部尚书,还与大理寺关系暧昧,至于六皇子……”
我爹无奈笑了一下:“当初谁也没把他当一回事,他母妃早逝,在朝中又无势力,只有一个舅舅,当了个昭武将军。”
朝堂的事我不太懂,临别时我告诉宋默,让他别太担心太子的事,只要太子是清白的,皇上定会还他清白。
可我爹却眼神暗淡的反问了一句:“如果太子做过呢?”
我愣了一下,顿时觉得我爹好奇怪,而且我觉得他们都好奇怪,太子有什么理由残害手足呢?他明明都是太子了。我爹为何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他以前可是每天都笑嘻嘻的啊。还有秦离,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我想不明白,在我转身走时,我爹突然叫住了我,他眼眶有些泛红,认真的将我看了一遍,随后轻声念道:“卿卿,乖乖的,你什么也别做,别管,有爹在。”
宋默干嘛突然说这些啊?我不解,十分不解,可我莫名想哭,隔着纷扬的雪,我弯了下嘴角,很不情愿的回道:“我知道了,我不会闯祸的!”
我爹貌似松了口气,又让人送了把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