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的眼睛一亮,顿时又黯淡了下来,将手中钢叉缓缓地放下,身体也跟着瘫软下来。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又想到了亲人的惨死,加上刚才的恐惧,精神瞬间崩塌。
母性使然,司马熙雯过去扶住了他要倒下的身躯,柔声道:“孩子,现在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少年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洪亮,响彻在这空谷之中,带着回音。
陈宝提着刀,四处检查着周边,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司马熙雯看着怀里的少年,面色赤紫,黑漆漆的眼眸中浸满泪水,顺着两鬓流入耳中,倔强而又稚嫩。
想到了自己的小胜谯,不知她和母亲现在怎样了。
“这个村庄叫什么名字,这里是哪个郡县?”司马熙雯耐心地柔声问道。
少年从司马熙雯怀里起身,站起身来,赤紫的脸堂更红了一些,羞涩地道:“这,这,这里是豫州宋县(安徽阜阳市),刘家庄。”
“哦……”司马熙雯娥眉微蹙,她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牢之。”
刚刚走过来的陈宝,踉踉跄跄跌倒在地,又爬了起来。
司马熙雯看过去,才注意到陈宝也是伤痕累累,花白头发散落, 忙问道:“刘牢之,你家在哪,快去把他带到家中休息。”
刘牢之转身跑过去,将陈宝扶了起来,躬身把他背在肩上,向前走去。
司马熙雯跟在二人后面,看着周边,越发惊惧,紧紧跟随上去,无奈身下襦裙太窄,只能小跑着跟上。
上下辗转,走过几间茅舍,来到一处篱笆墙的小院子。
刘牢之将陈宝背进院子里茅舍内,轻轻放在炕上。
陈宝已是昏迷不醒。
刘牢之从院内抱了一捆柴胡,塞进灶内,点燃,茅舍里渐渐暖和了起来。
司马熙雯随着室温的提高,也渐渐的倦意上涌,歪倒在炕的另一头,睡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看着窗外天色已是黑漆漆一片。
听见陈宝和刘牢之正在轻声说着话。
“你那个牌位上供的刘建是……”
“是先父。”
“哦?是征虏将军?”
“什么将军?我父母早亡,跟随祖父祖母躲避兵荒,还有族人一起逃到此地定居,今天都死了。”
“你可是彭城郡人?”
“是啊。阿翁怎么会知道?”
“刘建,我知道,彭城有几个叫刘建的?大晋征虏将军,当年阵亡在对石赵羯人作战的淮阴战场。”
司马熙雯坐起身来,看着陈宝,有些疲惫慵懒地道:“管家,这里有没有危险了,我们该往哪走?”
“禀夫人,这里已是大晋西北边境的豫州地界,紧邻氐秦,按理说我们应该往东走。”毛宝斜躺在床榻另一头道。
“那我们快走吧。”司马熙雯瞪大了清澈明亮的眸子道。
“嗯,稍歇一会,就走。”毛宝捂着胸口伤处,坐起身来。
司马熙雯忙道:“不急不急,你伤势需要将养一些时日。”
看着陈宝的勉强支撑身体,她想起来前日在下蔡县城外,漫天风沙中,疾驰而来的劫匪们,异常彪悍凶猛,毛宝以一敌百,六十多岁的老人家。
陈宝挠了挠头,神色有些凝重道:“夫人,前日在下蔡城外遇到的人不似我们晋人,人高马大,骑术精湛,为首那人身高九尺开外,力大无比,也不似普通劫匪,我担心往东走会再中埋伏。”
刘牢之在旁道:“是啊,阿翁说的对,这帮人屠杀我村村民时,我看到他们的样子,不是我们晋人。”
“可是往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