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应王妃拭起泪来,“这孩子从小没受过苦,北方冰天雪地日夜奔逃,怎么受得了啊……”
司马晞皱眉道:“好了好了,哭了好几场了,她不是好好的嘛。”
陈谦低头惭愧不已,忙躬身道:“都是儿无能,没有治理好兖州,让熙雯受如此之苦。”
“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咱们自己家里说话,不是官场应对。”司马晞怫然不悦道。
陈谦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竖耳倾听。
司马晞接着道:“熙雯在信中也说了,你远赴关中,亲自从虎穴中将她救出,一路上历尽生死,所作所为还是可圈可点。”
“儿已经做好了补救措施,三州加强了防范,定不会再出此事。”
“嗯,如此甚好。”
这时,丫鬟手牵刚满十岁的司马综从后堂走来。
身材瘦削,白净面皮,忽闪着两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陈谦道:“你是谁?”
“不得无礼,还不见过姐丈?”应王妃嗔怪道。
“熙雯姐姐呢?我怎么没见过他?”司马综脆生生地道。
应王妃笑道:“你上次见你姐丈,才五岁啊,恐怕记不得了。”
“哦……”司马综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陈谦拉过来他,抚摸了他头顶,笑着道:“阿弟,带你去见熙雯姐姐好不好?”
“好,好,”司马综拍着跳跃道。
“好了,你带综儿下去吧,还没吃早饭呢,我和温玉聊聊。”司马晞道。
应王妃站起身来,吩咐丫鬟,“上早饭,让他们边吃边聊。”
丫鬟答应着去了。
陈谦也赶忙站了起来,躬身道:“岳母大人请。”
“嗯,温玉,我还有些衣物、食品要送熙雯,过会儿我让人送你府上,记得走时带上。”应王妃过来拉着司马综的手道。
“忘不了,忘不了。”
待应王妃走后,司马晞低声道:“你谯郡这么忙碌,怎么想着回建康?就为了谢尚吗?”
陈谦思忖了片刻,开诚布公地道:“不瞒岳父,我实是为了笼络谢家人心。”
“算你小子诚实,我也料到了,谢安虽年近四旬,但秉性持重,颖悟绝伦,非久居人下之人,将来必有作为。”司马晞郑重地道。
“岳父明鉴啊,熙雯此次被掠就是谢万的失职,谢安年前来过谯郡,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追究谢万了。”
“嗯,你做的不错,朝局复杂,少树敌多结交,来来来,吃饭。”司马晞招呼道。
吃罢早饭,陈谦离开武陵王府,带着家丁打马扬鞭,直奔了台城西北竹格渡附近的谢尚府。
谢尚府气派到占了整个一条街的北侧,来到高大壮观,巍峨屹立的府门前,下了马,把缰绳扔给家丁,昂首迈步上了台阶。
门口有禁卫军侍卫拦住,(魏晋时期宰相府邸都有)但一看身着二品朱袍,又不敢怠慢,躬身道:“大人是……”
“广陵公陈谦。”
“是广陵公,请恕小人无礼。”
“去通报一声。”
“遵命!”侍卫说罢,忙转身跑了进去。
不大一会儿,大门里出来三个少妇,陈谦定睛一看,样貌近似,但皆美艳不可方物,继承了谢家的优良基因。
是谢尚的三个女儿,谢僧要、谢僧韶、谢僧珍。
谢僧要嫁的是当年把控朝政十余年的庾家掌门人庾亮之子庾龢,现为奉车都尉。
谢僧韶嫁的殷歆,是当年大晋第一大名士殷浩的堂弟,现任著作郎。
东晋的裙带关系就是这么复杂,不仔细是理不清的。
谢尚娶同郡老乡的袁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