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晚安不知道这边戚褚客和李照元波涛起伏,暗潮汹涌,她忙着驯服小狼崽。
连着玉露奴一块被送来的罪臣之子,斩首了满门唯一留下来的独苗苗小钰录。
钰录被长公主亲卫拎到戚晚安面前时,脸颊上还有淤青,咬着牙,一副倔强的模样。
戚晚安扬起眉梢,张嘴吃下芸汐递到嘴边剥了皮的葡萄,好像见怪不怪,“又打输了?”
这小子性子野得很,动辄跟一起训练的人起冲突,不要命似的,好像不怕疼,就跟人拼命。他手段也阴毒,一招下去能让人内伤,疼上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其他人都怕他,就算是打赢了也不想跟他打。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疯子,谁都避之如虎。
念慈冷着脸,呵斥:“钰录,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公主?别人一激你,你就把公主的密信给出去了?让你执行任务,你的第一次任务就是背叛主子吗?”
恐蛟龙得云雨,雕鹗在秋天,终非池中物。
钰录天赋异禀,戚晚安有意于让他以后做自己的死士。只可惜他野性难驯,原主本身也是说一不二的暴烈性子,压了他数年才好些。
戚晚安漫不经心地垂眸抚摸着玉露奴油光水亮的皮毛,等了半天没声,抬眸一看,钰录逼红了眼眶,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他见她看过来,别过头用手背粗鲁地抹了一把眼角。
半大的俊秀少年隐忍落泪,含着几分别扭的倔强,跟个受了委屈在角落里自己一个默默舔舐伤口呜咽着的狼崽子似的。旁的人见了,多半是要心疼的。
可昭阳长公主是什么人?
铁石心肠,铁血手腕,从不怜香惜玉,从不菩萨心肠。
戚晚安冷了脸色,“你若再敢掉一滴眼泪,我便把你丢出去喂野狗。我要的是死士,不是宠物,我身边不需要软弱的人。”
钰录勉勉强强把眼泪憋了回去,但仍然控制不住地抽噎,死死地咬紧牙关,嗓音带了些沙哑,“他们说你不要我了……”
“他们说我不要你,我便不要你了?那他们说我要死了,我难不成还一头撞死?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榆木脑袋!”戚晚安嗤笑出声,又呵斥,“若是你这么轻信他人的话,还轻而易举就能背主,那我留你何用?枉费我和阿瞒费尽心思把你救下来!”
钰录倏地跪在戚晚安面前,磕头拜了下去,将头埋在掌间,“我错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学,做你的刀。”
知道戚晚安看不惯人哭,便低着头默默掉眼泪,不让她看见。
戚晚安良久才叹息一声:“抬起头来。”
钰录没动,戚晚安不紧不慢,道:“别让我说第二遍,我没那个耐心。我说什么,你便照做。我要的刀,第一点是忠诚,第二点是听话,第三点才是锋利。”
钰录这才抬起头,果然是泪流满面一张脸,咬着下唇,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戚晚安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钰录膝行到戚晚安面前,她掐住他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直视自己的眼睛,“钰录,你是我的死士,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唯命是从,万死不辞。”钰录注视着戚晚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回答。
戚晚安满意地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就证明给我看。”
“是!”钰录抱拳应声,转身离开,和迎面进来的戚褚客、李照元擦肩而过。
戚褚客望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又笑,“那小子,怎么对救命恩人没一点表示,竟然是当和我不认识。”
“我的死士,自然是只听我的话,其余人犹如草木。”戚晚安笑了笑。
“姊姊说什么,便是什么。”戚褚客毫无原则,端着药坐到了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