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明宣知道戚胥令说的不假,但仍冷笑:“照康显王的意思,若是崔家效忠于你,亦或者是不帮永安,你就能保下崔家了?”
“你若是也有意于本王,本王便可助你平步青云。你若是中立,本王也会让崔家保持距离。但本王对于敌人,从不心慈手软。”戚胥令气定神闲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戚胥令似乎是窥见了崔明宣的心思,突然间敛了笑,道:“崔玄旭,昭阳与你,绝无可能。”
崔明宣闭了闭眼,“让我想想。”
戚胥令闻言,笑了一声后起身,“那本王就静候世子佳音了。”
他身边的仆从应声跟着他离开,崔明宣却因为戚胥令这么一次的造访,愈发头疼。
崔明宣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戚胥令所言非虚,澧皇对世家赶尽杀绝,说到底还是两败俱伤。
但崔家死了多少人啊,血流成了一条河,童年时院子里撒野的池塘都成了血色,浮尸漂流。
他们明明忠心耿耿,为了守候澧朝的江山如画抛头颅,洒热血,不惜一切。可却因为阴私的权欲与野心,将崔家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因为一条莫须有的罪名,要满门抄斩。他不得不反,他不能让家族毁在自己手里。
李照元同样被逼上绝路,和他联手,要报仇雪恨,要颠覆澧朝,共创盛世。
戚晚安则是梗在心头的一根刺,除去鲜血淋漓,痛不欲生,留下如鲠在喉,瘙痒难耐。
让他们如同喉间含血般,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就像是爱上了世仇敌人的女儿那样,让人反反复复,欲罢不能的恶心与欢愉。
戚晚安也是澧皇指向世家的剑,对世家戚晚安的态度虽然比澧皇和戚褚客温和,在这方面也显得有点优柔寡断,但仍然是刽子手之一。
她为崔家和李家求过情,但那一把刀,仍然是由家人们捂住她双眼的手,落在了他们族人的头上。
爱恨两难。
李照元是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他对家族有责任,但对族人没感情。但他享受过家族的辉煌与荫庇,就要承担起家族的没落与腐朽。
可崔明宣一心想要澧皇死,崔家都是心连心,并肩作战从炼狱般的沙场上扶持着走下来的。骨肉同胞,至亲之人枉死在眼前,他怎么能不恨?
但他们都没想过要戚晚安死。
李照元用兵诡谲多变,奇策频献。他联合蛮夷攻破城门后,孤城一闭,将百姓转移,把蛮夷围困城中,放火屠城。
崔明宣势如破竹,无人能敌,无人能及。他大破禁军,出入王城犹如无人之地,直击要害,夺取桂冠。
想象过无数的后果与结局,甚至有意疏漏放戚晚安离开,最好让她远离故土,死生不复相见。但却万万没想到,当真是一别之后,再无之后。
领军进了宫门,听闻戚褚客战死的消息后,崔明宣沉默了片刻,问:“有看到昭阳公主吗?”
“未曾。”下属回答。
“长公主殿下呢?”时隔那么久,李照元提起戚晚安仍然是称呼殿下。
看着李照元焦急地走近,崔明宣摇了摇头。
不在昭阳府而在澧宫之内,没有被抓住,守在宫门那里的人也没有看见戚晚安,那么在混乱中被杀的可能性就大了起来。
李照元动作一顿,转过身向戚晚安未出宫前的宫殿昭阳殿前快步走去,“继续找。”
“报!”有士兵小跑过来,单膝跪地跟前禀报,“昭阳殿失火!”
李照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退后一步,摇摇欲坠。
崔明宣同样脸色苍白地吼道:“还不快去救火!”
李照元已经拎着剑找过去了,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