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的场子通常情况下也是他们这种人的销金窝,不少合同或是关系都是在这里谈成的,各有各的道理。
尽管这是他们必不可少的环节,但是西门陵他们还是不太乐意戚晚安接触这些东西。
更多时候戚晚安都躲在他们身后,所以在原来的轨迹里,戚晚安回到他们身边,他们将所有的晦涩都残忍而不堪地暴露在她眼前时,她会感到无法接受。
是一直都有替她负重前行,所以她才能岁月静好,才能永远纯洁。
她在那时候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触动了他们四个人的神经。
东方溯红着眼眶,却发狠地笑了,带着讥诮和自嘲:“你就继续那么干净下去吧,反正肮脏的事情都是我们来做。”
似乎是埋怨,但他其实只是难过自己的所有在戚晚安眼里是那样的不堪。
即使是他们再怎么失望,再怎么疏远,也没有舍得放弃,到最后走不出来的是他们,因为戚晚安确确实实通过那种惨烈的方式把他们都留了下来。
她用自己的死亡把他们五个人再一次联系在了一起,完成了生同衾,死同椁。
任凭谁拥有过那样的深情,失去后都会难以接受。
从襁褓到坟墓,月光消逝的那一刻谁都会发疯。
戚晚安从楼顶跳下来的那一刻,犹如翩跹的蝴蝶,而他们就看着月光死在眼前。
血色晕染开了,她喜爱的白裙子都被染红了,血染上了她的脸庞。
她鸦青色的睫毛还在颤抖,像是垂死挣扎的蝴蝶,最终还是死去了。
他们捧在掌心长大的女孩,就死在他们眼前。
他们怎么能够接受戚晚安死去的事实,又怎么能够接受将戚晚安逼上这条路的自己。
南宫晦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跌跌撞撞地冲过去,跪坐在戚晚安身边,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揩去她脸颊上的血污,却怎么也擦不掉了。
他潸然泪下,张了张嘴,嘶声想要说些什么,却泣不成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不成调的悲泣。
北冥勋慢慢跪在戚晚安身边,小心地捏住了她的指尖,轻轻晃了晃,哽咽着说道:“丫头,别骗我们了,醒一醒……拜托……醒醒……”
没有人控制得住东方溯,他疯得彻底,甚至在戚晚安的葬礼上都发疯般想要冲进火里抢回戚晚安的骨灰。
西门陵只是以一种诡异般的平静接受了这一切,甚至是妥帖地处理完了一切后事,替戚晚安安排了最体面的离开。
连在戚晚安葬礼上,西门陵鞠躬哀悼的角度都悲伤到算是优雅,仿佛一切都是经过最精准的计算。
直到一切结束后再也支撑不住,管家惊恐地看着他面色苍白地踉跄一步,跪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他们才蓦然发现,一切都坍塌般结束了。
他们唏嘘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女孩,还有那五个并肩携手的少年,永不复还。
戚晚安死后,东方溯他们被戚晚安希望的方式留了下来,犹如缚地灵一般,永永远远地腐烂在这片土地上。
这正是为什么明明是白月光的存在,戚晚安却是笼罩了一层乌纱般。
他们就差一点点,其实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触碰到天空,脱离那样的不堪。
但是他们眼睁睁看着月亮就死在眼前,天亮了。
天光大亮,而月亮死了,将他们留在了那个黑夜。
他们直到最后也没能走出来。
戚晚安慢吞吞地回想着这样的记忆,盯着玻璃杯里的红酒有些出神。
在前面谈笑风生的西门陵正笑着介绍道戚晚安:“这是我们安安,林叔还记得吗?”
他们确实极尽自己所能将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