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瞪圆了眼睛,眉心出现一个血洞,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一倒下,就暴露出了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枪的赵述,枪口还腾腾冒着白烟。
场面可真是热闹极了,赵述的人、赵三的人、吕鹤别的人和戚晚安的人。
赵述的目光落在戚晚安身上,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秒,就看向了吕鹤别,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没死。”
他说的没有波澜,似乎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像是在抱怨什么,也像是遗憾。
“真不好意思,让赵先生失望了,没能让你如愿以偿呢。”吕鹤别只是微笑。
赵述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吕先生瞒我瞒得好苦啊,倒不如问问看戚小姐想法,戚小姐知道吕先生没了,可是伤心得紧呢。”
吕鹤别看向戚晚安,“……小乖。”
“你活着……你还活着?”戚晚安却像是不可置信般,恍恍惚惚地后退一步,紧盯着吕鹤别的脸。
“是,我还活着。”吕鹤别缓慢地点了一下头,口齿清晰地说道。
“假的……哈,哈哈,全是假的……”戚晚安笑了一下,像是觉得好笑,边笑眼泪就一起流了下来,“那我又算什么?我做的这些到底算是什么?”
面对她泣血般的诘问,吕鹤别顿了顿,“小乖,你听我说。”
戚晚安却咬着牙,紧盯吕鹤别的脸庞,哽咽着说:“背叛者。”
吕鹤别的动作僵硬在原地。
“你说过不丢下我一个人的,吕鹤别,你这个骗子。”戚晚安控诉。
吕鹤别注视着她,嗓音一如当初那样温和:“小乖,如果我不离开,你不会长大,赵三也死不了。”
他让她像是烈火中燃烧的花,感到焦灼,时不时哽咽,以此来教会她成长。
可他总是这一副模样,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佛,香火袅袅迷人眼,他神情悲悯,注视这底下叩拜祈福的信徒,却自始至终无动于衷。
“吕先生这招拔苗助长和借刀杀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赵述讽刺地弯了弯唇角。
吕鹤别又看向赵述,“赵先生在我不在的这段时候对晚安照顾有加,我就先代替她向赵先生道谢了。”
“哈。”戚晚安抬手用力地揩去脸上的泪水,“吕先生和赵先生可好好叙叙旧,就恕难从命,我们就先走了。”
戚晚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抽出自己被吕鹤别抓着的手,头也不回一下,捂着手臂上渗血的伤口,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
戚晚安脑海里乱成一片,一回自己房间就摔上了门,坐在床边发愣。
看到吕鹤别还活着,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作何感想的了。高兴他还活着?憎恨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还是说埋怨他逼迫自己撑起了一切,却在尘埃落定的时候才回来给了最后一击。
伤口还在作痛,戚晚安却好像已经麻木了,失魂落魄。
门被推开了,吕鹤别逆着光走了进来。
他走得很慢,但是仔细看仍然能够看出来他不良于行。
在戚晚安记忆里,吕鹤别很少站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轮椅上,笑看风云。
吕鹤别扶着自己的腿,缓慢地在戚晚安面前半跪下来,握住她的手查看伤势,“你到底还是莽撞了些,这种场面根本不用以身试险。”
“你来这里做什么?”戚晚安回过神,面色不善。
吕鹤别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我的家。”
戚晚安冷笑:“死人有什么家?你的家在阴曹地府。而且我们吕先生心里何尝有过家这种概念了?我们这种人,不都是你的牵绊和累赘吗?随时随地都可以弃之如敝履。”
“小乖。”吕鹤别轻轻叹了口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