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道：“既然如此，来人，将永益侯与其妻打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
二人面如死灰，被侍卫拖了下去。
丞相向惠帝作揖，“陛下，既然此事已然定论，如今夜深，臣等便不打扰陛下休息，先行告退。”
“且慢。”戚望亭出声，“永益侯一家未经传召进宫已是大不敬，丞相为何也是无诏入宫？莫说是担忧陛下，若是此事传出去，人人效仿，岂不是人人都可无诏入宫了？”
丞相一时失语，立刻对惠帝跪下，“陛下明鉴，臣绝无此心，不过是一时担心陛下，从而失了分寸……”
“好了，不必多言，规矩便是规矩，既然丞相已经知错，那便罚月俸三月吧。”惠帝不耐地挥了挥手。
戚婉宁又一步跪在地上，“陛下，襄平有一事相求。”
“说。”惠帝道。
戚婉宁道：“永益侯说不知者无罪，襄平咽不下这口气。起因便是由永益侯世子所起，永益侯府虽不株连九族，但永益侯世子到底是其嫡子，陛下剥去其爵位，贬为庶人，不如将其流放，无诏不得回京，以防再生事端。”
“既如此，便依你所言吧。”惠帝愈发不耐烦起来，摆手道，“你们都退下，长乐留下。”
“是。”清河王府众人都隐含担忧地瞥了一眼戚晚安，才一一退下。
清河王妃离开前又转头看了一眼，低声询问：“晚安被留下来了，该不会有事吧？”
清河王沉吟片刻，道：“婉宁，你去拜别你姐姐，顺便同她说去给慈宁宫通个信，好叫太后娘娘一会把晚安接去。”
“是。”戚婉宁二话不说，转身走向戚完璧的宫殿。
戚望亭看向父亲，“父王，既然婉宁争取了，那么流放路上……”他悄无声息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清河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而被留下来的戚晚安继续惶恐不安地跪坐在惠帝身边，嘴里喃喃自语着些什么令人听不清的东西。
惠帝慢悠悠地端详着戚晚安的脸，却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突然脸色一变，掐住了戚晚安的脖子，“淑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大义在你眼里就当真那么重要？不惜丢下我嫁给旁人做侧妃？”
戚晚安一面挣扎，一面不忘记表演，神情惊恐，好像又受了惊吓。
淑云是戚晚安生母的闺名，虽不知道有什么渊源，但是惠帝这个疯子似乎一早就喜欢她生母，对她也不过爱屋及乌。
在宫里的时候，惠帝也不是没有这样对戚晚安发过疯，回回嘴里都喊着淑云。
因此戚晚安被训练有素，惠帝一发疯，她就知道要跑。不过现在不可以，她还得维持自己精神恍惚的状态，不应该有那样的反应。
“不许离开我！如若如此，你还不如去死！”惠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猛然间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捂住了脸，“不、不对！你不是淑云！淑云、淑云！我要淑云！”
戚晚安摔倒，跌坐在地上，拽住自己的领口剧烈咳嗽着。
“陛下，夜深了，太后娘娘让老奴接长乐郡主回慈宁宫。”门突然被推开，太后身边的嬷嬷走了进来。
她看到狼狈至极的戚晚安，还有状似癫狂的惠帝，只是皱了皱眉，却像是并不意外一样，上前搀扶起戚晚安，“那么，老奴就先带长乐郡主告退了。”
“我们走吧，长乐郡主。”她又放柔了声音带似乎是吓坏了的戚晚安离开。
惠帝一个人在那里又哭又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理睬他们。
门口是顾玉融和顾青云，二人看戚晚安长发散乱，脸色苍白，眼睛里噙着一片莹润的光华，灯焰碧胧胧，泪光疑冏冏。
戚晚安一个踉跄，顾玉融上前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