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喃从网巾市一号跑出来,外面的街灯已经亮了,到处霓虹闪烁,街边的青年男女或卿卿我我,或打情骂俏,或轻言细语,或引亢高歌。这座江南古城,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旧貌换新颜,春意盎然。
妮喃无心此时的春色,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六子昨晚在她身上耕耘的场景,耳边却又响起大姐夫的笑声和话语。
她突然好想吐,明明是正常的夫妻生活,为什么会感到恶心呢?
妮喃的泪水,不知不觉已布满她美丽的脸庞。她没有去擦拭,而是任凭泪水流过脸颊,流进她粉色的呢绒外套。
她下意识地又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化验单,这是一张要人命的凭证。她讨厌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如果这化验单没被她发现,生活不照样阳光明媚吗?
她又恨起大姐夫来,该死的“金屁股”医生,你不能骗骗我吗?为什么要讲这么明白,这不是要逼我走死路吗?
她也讨厌大姐,大姐为什么不来追我呢?也不关心我的死活。你让我如何处理这棘手的事情呀!
“妮喃,等等我,等等我……”大姐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着。
听到大姐的呼喊,妮喃像离家出走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大姐,在大姐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大姐像小时候一样,护着妮喃,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抚摸她飘逸的长发。
过了许久,大姐推开妮喃,对她说:“在事情没搞清楚以前,不要冲动,不要意气用事,今年是你们结婚七年的关键节点,七年之痒是婚姻的一个劫难,萌萌也七岁了,一定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一家人,还有爸爸妈妈,弟弟也大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应付,不要一个人去面对,知道没有?”大姐语重心长地说。
妮喃擦干了眼泪,她冲着大姐微笑着说:“我回去了,萌萌还在家等我呢!”
大姐放开了妮喃的手,挥挥手臂说:“去吧,不要冲动啊!”
一个小时后,妮喃回到了紫燕园的家,这是一套两居室的老房子,八年前,六子和妮喃是双职工,又是晚婚晚育,积分靠前,所以分了这套65平米的房子。
六子父母也住在紫燕园小区,他们因为工龄长,双职工,老陆又是厂里动力处长,所以分到了高工楼一套85平米的房子。
妮喃不在家,六子和萌萌在老人那里吃过晚饭回来。
这时,萌萌正在小房间写作业,六子在客厅看赛车比赛。妮喃走进大房间,放下包,脱下呢绒外套,顺手从外套口袋里将化验单拿了出来,她对六子喊道:“你进来,我有事问你。”
“有什么事,你说就是,我在看比赛呢,等一下哈。”六子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我叫你进来,有事问你。”妮喃挥着手中的白纸条,提高嗓音大声地吼道。
六子突然感觉不对劲,赶紧来到房间,脸色苍白地看着妮喃手中的化验单。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性病的化验单?你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妮喃一连串的逼问。
六子脸色煞白,突然跪在妮喃面前,支支吾吾地说:“老婆,我错了,我混蛋,我犯贱,要怎么惩罚都可以,就是别离开我……”
“够了,你真让我恶心!”
“求求你,原谅我吧,看在萌萌的份上,我今后再也不会了。”六子拽着妮喃的手恳求道。
“放开你这脏手,滚得远远的。”妮喃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萌萌被爸爸妈妈的吵架声吓坏了,她扑进妮喃的怀里,用小手堵住妈妈的嘴,伤心地说:“妈妈别哭,萌萌听妈妈的话,萌萌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