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后没有斥责儿臣，又将她所知道的奇闻怪谈讲给儿臣听，其中就有您用的阵法。儿臣开始确实没想到阵法上，甚至怀疑了所有和母妃有仇的人，冷静下来后，才想到您。”
洛璟明脸上流露出悲痛之情，“儿臣知道父皇深爱母妃，也知道父皇因何没有告诉儿臣母妃已经过世，可是父皇，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万金难求的永夜幽昙，也只能保证刚死之人能延长一段时间的活气。母妃一生洁身自好，不愿连累任何人，您却让她死后背负那么多条人命，她怎能开心？就算她真的活过来，您觉得她会开心吗？您忍心看着她每一日都活在痛苦之中？”
他垂下头，语调哀婉，泣不成声，“儿臣知道您心里也苦，可儿臣不能偏心父皇。没有儿臣，父皇身边还有二十个儿女，他们能补上儿臣的空缺，母妃只有一双儿女，除此之外，她已经什么都没了。所以儿臣恳请父皇，放下母妃。如果您觉得儿臣做错了，儿臣认罚。”
他以头叩地，久久不起。
这是他记忆中，和父皇说过最多的话。
御书房寂静如斯，宣德帝垂眸看着跪拜在自己脚前的儿子，内心复杂。
沈山识趣地退回门口，等瞧见御医时才轻声禀报。
等了半天，不见皇上搭话，沈山略微提高了声音：“皇上，御医来了。”
“啊？”宣德帝这才回神，“快请”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自己头先晕了起来。
洛璟明察觉异常，恰到好处扶住他，不过他还是跪着的，并没有暴露自己会武的事实，同时让皇上看到了他左手臂一条三寸长的疤痕。
宣德帝站稳后，问：“这是？”
洛璟明忙撸下袖子遮掩一二，眼神躲闪道：“不碍事。”
他这副模样让宣德帝更加坚信，这条看起来很新的疤痕就是在前不久爬断崖时留下的。
他扶起洛璟明，“以后不要做危险的事了，朕给你几个人，以后自己留着用，想要什么草药，朕的库房里都有，缺什么直接和沈山说……”
听着他们父子俩的对话，沈山想欣慰地笑一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皇宫之中，他自问没人比他更了解西宁王，这是一个有多个面孔的人，在他透露给你之前，你永远分辨不清，他打的究竟是何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