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璃陪着云穆青待在云家宗祠,思考着如何利用有限资源恢复云家元气,应对云芷涵后面的招数时,洛璟明已换回亲王的衣裳,乘马车进宫复命。
御书房内,听到通传的宣德帝推了堆满桌面的奏折,让沈山赶紧请他进来。
门口白光一闪,洛璟明依旧是白衣翩翩,不染纤尘走入。
“儿臣拜见父皇。”他是以父子状态相见。
宣德帝赶紧抬手让他平身,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他手中不算显眼的玉盒上,里面盛放着什么,他心下已有了猜测。
洛璟明并不着急给他,而是先说了关于嶂州的一些事,其中谈及五嵬司的功劳,独独瞒下了阿璃的作用。不止现在要瞒,以后也要瞒,父皇若知道阿璃掺和其中,不会高兴的。
尤其还是在云家刚逃过生死劫的时候。
宣德帝边听他说,边点头,外人以为他听的很认真,就好像他很欣赏眼前这个儿子,可清楚他脑回路的人都知道,他不过想快点结束这段无关紧要的对话,以自己最好的姿态,拿到想要的东西。
可洛璟明偏不想如他所愿,非要事无巨细般陈述了经过,在宣德帝发脾气之前,见好就收地将玉盒递上,再经沈山转手,放到宣德帝面前。
“幸不辱命,儿臣将永夜幽昙给您带回来了。”
宣德帝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不过眼下还是永夜幽昙重要,忙打开盒盖,瞧见里面货真价实的东西,眼珠子都挪不开了。
他眯了眯眼,两只长了茧子的手掌想摸又不敢摸,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开口:“赏,重重有赏!”
洛璟明拱手:“父皇,儿臣不敢居功,能拿到东西,儿臣全仰仗五嵬司的人。如果父皇真想赏赐儿臣,还请父皇放下母妃。”
一语惊人,宣德帝张口就问:“你都知道了什么?”
说完他又后悔了,这不等于变相承认他做过的一些事?如果这小子什么也没发现,怎么会这般问?
“儿臣不想隐瞒父皇。”洛璟明撩衣袍双膝跪下,“儿臣曾去过城外断崖上的那个山洞,本来是去寻草药的,无意间发现,山洞里藏着一人,正是儿臣的母妃。儿臣思来想去,只有父皇能有那般心思,即便母妃死了,您也要复活她,可是父皇,母妃死了就是死了,我听到她说她很痛苦,她不想再煎熬下去……”
“你做了什么?”宣德帝目眦欲裂,拍案而起,也顾不得手边的永夜幽昙,绕过桌案来到他面前,揪着他衣领问,“朕问你你都做了什么?”
“助她解脱。”洛璟明消瘦的身形好像一张随时能撕裂的纸,承受着来自帝王的威压。
他倔强地抬起头,有那么一瞬,宣德帝仿佛看到了司贵嫔,那个热烈,永不屈服的女人,宁愿带着人下地狱,也绝不认输。可回过神发现这双眼不是司贵嫔的,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用一种怨恨气恼的眼神看他,这让他很是不爽。
但他没有当场发怒,而是一点点平息了胸腔里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去悬崖上采药?”
“我带着人一起去的。”
宣德帝瞧了瞧他的脸色,才发现他脸色确实不好,惨白惨白的,且他现在还穿着白衣裳,活像阎王爷身边的白无常,可给他换成别的颜色衣裳,可能更不合适吧。
他松开儿子的衣领,朝沈山看了眼,沈山会意,转身去了外面,找来一办事牢靠的小太监,让他去叫御医。
返回屋内时,正好听宣德帝问出了第二个疑惑:“你又是如何知道,那是在救你母妃?”
任何人看到一个死人吊在那里,都会觉得那是在惩罚人,他不信洛璟明刚看到时,没有一点猜疑。
洛璟明坦然对上他的眼,“儿臣幼年时喜欢看杂记,母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