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第一天他就派人给我们送了很多东西，有我们没吃过的，没用过的，我至今还记得那时的场景，大家伙十分高兴，只有司将军对那些东西见怪不怪，还有些担心。那时我不懂，圣上奖励我们一定是因为我们保家卫国，做的对，为何将军愁眉苦脸，还告诫我们不要跟没见过世面的土蛋一样。我们全是将军一手带大的兵，小时候苦，长大了打仗天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时候连口热水和干粮都吃不上，见到好东西谁不高兴，所以我们当着将军的面没有表现出来，私底下聚在一起偷着高兴。
进宫的前一天，我们都睡不着，不知道进宫后该怎么做，而那天将军不知为何，一整晚都没回客栈。我们心里没底，就聚在一起聊天，有人提出要给将军说好话，只有将军留在苍雪城，我们才有机会，于是我就想到了令牌。当时我只知道将军拿着令牌走了，并不知道那是一支不可与任何人说的军队。”
“他应该告诉过你。”
左鸣双手撑着头，头埋的很低，很低。
他抽噎着，竭力压抑胸口苦闷，“是，但我进宫后还是说了，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将军进宫前一晚遇刺，后来被禁军带回了宫中调养。我们进进宫那日，是我领人，也是我回答了圣上的大部分问话。圣上一直是温和的表情，我在宫外时又听到许多关于圣上亲民的传言，就下意识认为他是个盛名的皇帝，所以我才毫不犹豫选择说了，然后圣上似乎很惊讶，还走下台阶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点头了。”左鸣用力摸了把脸，抹去浑浊的泪，“他让我试着劝说将军交出令牌，还跟我说了很多大道理，当时我一门心思的想，用一支军队能换将军不再过苦日子，所有兄弟也能跟着一起享福很划算，当场就答应。可我去见将军，把这事和他说了后，他把我臭骂了一顿，撕裂了伤口，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去之前，司贵妃也去看望过他，两个人还吵了架，有宫人隐约听到‘令牌’两个字，我明白了令牌的事是将军的禁忌，不能说。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