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的事,您都知道了。”
洛璟明不置可否,“本王要知道不知道的。”
方才还温和似初雪的书生王爷忽然冷下脸,左鸣眸瞳有瞬间的涣散,仿佛看到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像,太像了。
也是在这时,他恍然清楚,和他说话的不止是司将军的外甥,还是圣上的儿子,西宁王。
西宁王和将军再亲近,能比得过自己亲爹?
那他方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他惊愕地以吞咽方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时感觉手中的水杯又烫又扎手,想仍又不敢仍,慌乱复杂之色写了满脸。
洛璟明动了动手指,一直站在旁边充当隐形人的青灯双手奉上一叠卷宗。
左鸣迟疑了下,拿起最上面的一卷,翻开来看,大吃一惊。
他狐疑地望向对面出尘绝世的白衣男子,试图从他平静淡漠的表情中读出一点不一样的答案。
可男子的表情平静的宛如湖面,月色下掀不起一丝波澜。
深呼一口气后,见青灯没有挪开的意思,左鸣硬着头皮把剩下的卷宗全部看完。
“舅父临死前说过,你是一名好的将士,不让本王杀你。”洛璟明嗓音和缓中杂着清冷,“你看完这些后,没有要和本王说的?”
传闻西宁王乐善好施,待人亲和,对谁都一副笑脸,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因为司家才不练武,不插手军队之事,即便拜在玄太师门下,也只学文人雅月,卖弄诗词歌赋,是皇室中的另类,也是司家血脉的另类,可事实上绝非如此。
即便他不会武,也不耽误他探查司家灭门的真相,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收集了很多信息和证据。
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废物王爷,不是喜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也不是外人一贯认为没有母族撑腰的懦弱皇子。
他用伪装掩饰自己,骗过了所有人。
左鸣手心陡然一寒,他知晓了这一切,会不会被……
“左将军放心,本王会遵照舅父的遗言,放你一条命,可如果不是你,舅父不会死,如果不是你,司家可以躲过灾祸,如果不是你,本王也不会沦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
“王爷息怒。”青灯轻声提醒,唤回洛璟明一丝神志,他闭了闭眼,因愤怒而充血的脸晕染着粉红色,歇了好一会儿,他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本王想知道,这些年你在做什么?”
“末将……”
“本王想听实话。”
说实话他还能活吗?
这人不是别人,是皇上的儿子,可如果不是真心想帮司家翻案,西宁王也不会查的如此透彻吧。
他错过一次,早已将皇家人视作披着人皮的狼,以前未曾觉得西宁王也是其中之一,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西宁王是所有皇家子中最像皇上的那一个。
一头温顺起来可以做伙伴,但若忤逆他的意思,会反咬你一口的狼。
左鸣张了几次嘴,内心做了几番争斗,最终牙一咬,心一横,心里默念:将军,末将赌一次,赌这次末将没有看错人,赌您选定的继承人没有变心,赌青灯和长夜选的主子是个知恩图报的。
若是赌错了,算俺倒霉,赌对了,将军您终有一日可以沉冤昭雪。
默念完,他双手撑着桌面站起,然后撩袍朝洛璟明双膝跪倒:“是,末将心有不甘,将军为云夏出生入死,几次从鬼门关走一遭,不该落得骂名。而且即便将军手头有私军,可从未做危害云夏的事,圣上做的……太过分了。可那又如何,圣上是不会错的,他会犯下错,是别人诱导他做下的错事,他永远都没有错。所以想替将军翻案,只能是上任君主上位后。”
“噢?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