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为此经常跟儿子媳妇们吵闹,这段日子,我们最为难过,无奈我们没有底气,也没脸去自讨没趣,直到儿子上了小学后,才不让我母亲照看。后来分田到户,因我长期不劳动,队长问雪刚要不要予以照顾?雪刚非但不要照顾,最好能多分一点,这样能让家里的收入能够多一点。”
“父母见我家责任田任务重,想予以帮忙,让雪刚给阻止了,他怕我父母再受三房儿媳的气,说受累总比受气强。就这样,两个人的责任田,雪刚他一个人硬是劳作了下来,拔秧、插秧是女人活,他之前不会,承包责任田后,强逼自己学会,而且比妇女还勤快。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用不完的气力,农忙时几乎日夜在田野,凌晨回来打个盹,天还没大亮垫饱肚子又出去了。”
赵雪刚接着说:“我感谢分田到户,之前我工分挣得再多,也多不了几个,分田到了户,等于是我一人完成了两个人的任务,因为是生活所迫,让家能多收入一点,我真的有使不完的劲,困了在田野打个盹,渴了在水渠里喝口水。”
“如果你累到了,这个家岂不是要塌吗?”庄欢龙自知农田劳作的艰辛,所以惊讶地问。
赵雪刚笑着说:“珍妹在家里料理得很好,我进门就能吃到热口饭,农忙虽苦,但时间比较短。也许是老天爷保佑了我,让我没病没灾,我们对钱看得很重,除了过年买点肉,其余的日子不会花钱买菜。”
庄欢龙就问:“你们自己能熬得住,那孩子呢?”
赵雪刚说:“我们没让儿子受苦,承包了责任田,时间就能自由配置,我经常捉鱼摸蟹,家里给养了不少鸡鸭,珍妹在自留地的蔬菜种得比较好,就伙食来说还是可以的。”
庄欢龙感叹:“你们真是精打细算。”
赵雪刚说:“这也是我们穷人的活法,承包田几年下来让我有了点收入,在哥哥和姐姐们的资助下,再向村上的人借了一点钱,推到了茅草房,造起了两上两下楼房,不过质量比邻居们要差一点。房子虽宽敞了,但欠债的日子不好过,好在社会进入了市场经济,我先是帮着打短工,后来干脆买了生产队的手扶拖拉机搞个体运输。”
赵珍妹说:“雪刚人诚实,拉生意也不计较价格,他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地忙碌在外面,三年时间把造房所欠的债给还清了。本想辛苦下去能积蓄点钱,没想到我的家人竟是一点不讲道理,我们造房缺钱,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居然比邻居都不如,一分钱也不肯资助,而我母亲得重病开大刀,他们要让我们一起承担医药费,理由是母亲照料了我儿子几年。我心里很是怨恨,可雪刚不予计较地愿意承担,他认为,就是我母亲不照料外甥,作为孝道,做女婿的也理应承担。母亲走了以后,父亲一半是伤心一半是生气地病倒了,这一病倒,所花的医药费仍然要我们分摊,我们只得承受。在我父母先后病倒的四年时间里,雪刚拼命赚的钱几乎是全部分担了医药费。”
赵雪刚给妻子使个眼色,赵珍妹会意地离开了,赵雪刚接着说:“岳父临走时关照我,说他闭眼后让我们不要跟三个缺德的儿子来往,我没有这么做,他们是他们的为人,我是我的为人,有事还得相互有来往,何必搞得像仇人。没有了额外的负担,余下的几年让我积蓄了一点钱,生活也就慢慢地好起来。”
“可儿子的读书成绩不怎么样,在儿子读初二时,班主任找了我,他要求我花点钱给儿子找家教,为了让儿子有点出息,我人穷志不短地听从了。从初二到高中毕业,我一直高额支付家教,总算让儿子考上了大学,虽然家里没了积蓄,但我认为把钱花在儿子身上值得。”
“儿子大学毕业后找到了理想的工作,让我们有所欣慰的是,同单位的一个不赚贫穷的姑娘看上了他,结婚的婚房在我那破旧的楼房里。这让我有点愧疚,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