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在录音笔里得知陆贵明跟潘素珍也有私情，就决定跟潘素珍碰个面。
潘素珍接到电话同意了，不过让她前往蛇山山顶会面，这让张秀兰很费解，干嘛要去蛇山山顶？又一想，既然是自己相约，也只能是客随主便。
蛇山的山体树竹茂密，山顶上有德、意、英、法等七国共建的天主教堂，在国内外有很大的知名度。旅游业掀起，政府就花财力点缀，开发成了国家的森林公园，成了旅游景点。
北大门的门框恢宏大气，大门台阶宽有二十多米，走上浏览台，梯级正好100级。山上既有盘山公路，又有木板铺设的羊肠小道，也有石级铺设拾级登高。张秀兰从北大门上了台阶后，就走近路地拾级登高，好在山的海拔不到百米，在雄伟的天主教堂脚下的凉亭下，见到了潘素珍，便气喘吁吁地问：“素珍，你为何要约我到这儿？”
潘素珍望了望高大的天主教堂，满脸苦涩地说：“我每天要到教堂里向天主膜拜。”
“为什么呀？”张秀兰瞪着眼睛不解地问。
潘素珍坦诚说：“我这一生做了许多糊涂的错事，听了真主的祷告后，觉得自己的罪过是百身莫赎，于是就入了天主教。入教后，我就天天来教堂向真主忏悔，真主说，人做了错事，只要诚实地忏悔，求得上帝的原谅，死后会进入天堂，否则就会像耶稣一样，被钉在十字架上。我不想死后灵魂受惩罚，所以听取真主的教诲，每天进教堂向天主忏悔。”
张秀兰有点不可思议，望着满脸虔诚的潘素珍，心里很不是滋味。曾经的美女同学，如今眼神黯淡，脸上不再有往日的风姿，只大一岁的她，比自己显老了十来岁。
记得推销保险那时，她是那么的阿娜多姿，颇有“御姐”的风范，神色妩媚撩人，对男人有绝对的杀伤力，现在哪还有当年的神韵。也不知道这十多年来她经历了什么？性情巨变这么地作贱自己，觉得她不是在信仰天主，而是一种愚昧的表现，可她这么虔诚地执着，倒也不好评点什么，只得好奇地问：“到底是什么因素让你变得这么迷信？”
潘素珍喃喃说：“我绝对不是迷信，而是真诚地接受灵魂的洗涤，自知犯了错，就不能不忏悔，否则死后去阴间灵魂要受折磨，耶稣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张秀兰觉得潘素珍的心智已经走火入魔了，作为同学，让她好生心疼，可自己又不好意思点穿，只得顺她的心，想到自己走访的使命，就说：“既然你向天主真诚地忏悔，我也想知道你这一生是怎么过来的，你愿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同学诚实地聊一聊？”
潘素珍毫无犹豫地说：“我已经向天主忏悔了，对你自然也毫无保留，你想聊什么就聊吧！”
张秀兰也不再客套了：“那就从你懂事起说起吧！”
潘素珍竟是思路清晰地跟张秀兰娓娓道来：
人生没得选择，潘素珍从懂事起，知道奶奶曾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在过去，能做富家小姐的贴身丫鬟，算是修得了好命，按习俗，小姐出嫁，丫鬟陪小姐出嫁是给少爷做偏房的。丫鬟时的奶奶，长得特别清秀，她也坚信以后的富家少爷娶小姐时会纳她为妾。
而天不如人愿的是，迎娶的富家少爷是位革命党人，他接受了新文化思想，不愿纳丫鬟为妾，完婚后就给了丫鬟一笔钱，让她回老家过自由生活。
旧时代人很注重门第，丫鬟不被少爷接纳，就等于被休妻，那身价就一落千丈，尽管长得清秀，也不被富家子弟看好，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奶奶也是贫困人家出生，于是就嫁给了贫穷的爷爷。
奶奶虽没有攀上富贵的命，但也因祸得福，新中国成立后，那少爷受到了人民政府的镇压，如果奶奶做了少爷的偏房，那她就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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