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聊到了婚事,阿萱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只低着头吃饭,没再说话。
念氏看看女儿,又看看迷惑的阿珍,用俩人都能听懂的汉语说道:“我有四个儿子,我很爱他们,可我还是会让他们为了吐谷浑去战斗、甚至去牺牲。阿萱你是我的女儿,我也很爱你,可你一样也有义务为自己的族人做些什么,用联姻争取盟友与和平,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荣耀。”
“知道了,母后。”阿萱脸上无悲无喜地道。
阿珍心里替阿萱难过,再吃不下东西。一顿饭热热乎乎地开始,拔凉拔凉地结束。
出了王后的大帐,外面依然下着鹅毛大雪,阿萱和阿珍回到自己的毡帐前,带着阿珍堆起了雪人。
俩人很快堆起了雪人的身子, 阿珍又跑来跑去地滚起一个大雪球,抱起来放到雪人身上,看了看正拿羊粪蛋蛋给雪人做眼睛的阿萱道:“阿姊,我以为你会很难过,可能会蒙着被子哭一场或者睡一觉。”
阿萱苦笑道:“阿娘说得没有错,这本来就是注定的结果,只是我自己明明知道一切,却非要存了不该有的希望。阿娘早点点醒我,也是好事。”
阿珍默默地去寻了装饰雪人的其他东西,最后在雪人身上插了两根羊的腿骨当做胳膊。阿萱看着光秃秃的骨头笑着道:“本来挺可爱的雪人怎么让你弄得有点惨兮兮。”
“实在找不到更合适做胳膊的东西了,这世上不完美的事情太多了,就这样先凑合吧。”阿珍边说边拉着阿萱进了毡帐休息。
这日傍晚,王庭陆续回来了两拨人马。一拨是打狼的勇士们凯旋而归,一拨是树洛干带着受伤的吐谷浑王乌紇缇匆匆而回。听说乌紇缇伤势很重,整个王庭气氛都十分压抑。
树洛干便是阿豺和阿萱的兄长,三人同父同母。阿萱还有两个同母弟弟,是念氏和乌紇缇的儿子,如今年纪尚幼。
景俞他们直到过了汉族最隆重的节日--元日,也没有见到树洛干。只是在元日后的几天,得到乌紇缇去世,树洛干继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