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豺起身去正在饮水的马儿背上取了水囊,喝完后又灌满了泉水,才慢慢走回来,笑笑对阿珍道:“小傻瓜,我怕那时候告诉了你,你不敢要了。”
“阿豺兄也是从南凉来吗?”阿珍想起阿萱,好像已经忘了刚才的问题。
“是的,我已经命人把阿萱的儿子带回吐谷浑了。阿萱的侍女把你去南凉的事都告诉我了,谢谢你那时候陪着她!让她不是一个人孤独的离开。”阿珍对阿萱的情义让阿豺感动。
“南凉王愿意你把他的儿子带走?”阿珍有些惊讶。
“愿不愿意这都是他最好的选择。南凉如今腹背受敌,自身难保,南凉如果不存在了,孩子给了我还能替他保住一丝血脉。吐谷浑对不住阿萱,我和阿兄对不住阿萱,以后小家伙就是我的亲儿子!”阿豺眼中流露出痛心和愧疚。
离开南凉后,阿珍再没有哭过,把难过都憋在了心里,这会听了阿豺的话,像个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豺没有劝她,只是轻轻揽住了她。
阿珍哭了一阵子,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抹干眼泪。
“我猜你跑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和拓跋嗣分开了?”阿豺想,是脓疮就一起挤干净吧,今日让她都发泄出来。
可是阿珍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再哭一场。却听阿珍道:“我和拓拔嗣是分开了,不过我已经想通了,应该已经把他放下了。”
“放下就好,枉我还担心了你一路。”阿豺说完,看到阿珍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不得不又解释道:“我听阿萱的侍女说,你应该是往敦煌郡去了,我便安排了人护送孩子回了吐谷浑,一路追你到这里了。”
阿珍瞪大眼睛道:“我以为我们是偶遇!”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偶遇。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你,可我还是想努力一把。这不,老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让我找到了你。”阿豺笑笑又道:“别有负担,我就是担心你,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阿珍对阿豺微微一笑,说了句:“谢谢阿豺兄,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也不知道我阿兄现在在干什么,他肯定还不知道我跑到了这里。虽然我不是他的亲妹妹,可他如果知道了,应该和你一样也会担心我的吧?”
阿豺淡然道:“你们果真不是亲兄妹?”
“是啊,我是阿兄捡回来的。阿豺兄好像知道啊?”阿珍呵呵笑道。
“猜的,你阿兄对你那么好,如果知道你在这里,他一定也会来找你的。”阿豺黯然道。
在吐谷浑时,他便看出景瑜对阿珍的感情似乎超出了兄妹之情,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可就是感觉景瑜比拓跋嗣更适合阿珍。当时自己没有勇气去争取阿珍,也许有一半的原因是来自于景瑜吧!
“阿豺兄,我都忘了让木槿给你准备点饭菜了,我这就带你过去见见惠宝法师,晚上你和他将就一夜吧。”阿珍拉起阿豺去了石窟。
石窟里很冷,没有被子,阿豺把羊皮袄脱了当被子盖,晚上冻得缩成一团。就是这样,他也不想马上离开,想留在这里陪几日阿珍。
第二日,阿豺离开了一整日,傍晚回来时带回来许多东西,有被子,有棉衣,有米面,有蔬菜。惠宝法师、阿珍、木槿不仅暖和了,还美美地打了一顿牙祭。
第三日,阿豺站在释迦摩尼佛像前欣赏着阿珍调色、填色,心中风和日暖,一片宁静。
第……日,阿珍依旧调色、填色,阿豺依旧在佛前欣赏,净化心灵。
惠宝法师会给他们讲些佛家的故事,也许是法师的开导,也许是佛祖的点化,阿珍慢慢看淡了生死,不再为阿萱的离去而悲伤。她想,阿姊也许真的去了西方极乐净土,在那里过着自己喜欢的日子。
傍晚,阿珍和阿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