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蜀两军交战,吐谷浑王树洛干便派了阿豺去边境防守,以防不测。
天色将晚,阿豺巡视过营防,听着探子来报:“谯纵自杀,晋军已经基本收复蜀地。”他挥挥手让探子退下,正准备休息,又听有人来报:“有一人骑马正向我方大营而来。”
阿豺放下碗筷,大步出了营帐。远远听到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救人!救人!”阿豺吩咐士兵做好防范后示意放她过来。
此时的景俞已经渐渐没了意识,昏迷前他告诉谯颂:“去吐谷浑,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树洛干的弟弟阿豺,告诉他我请求他照顾你。”景俞身体瘫软在谯颂的背上,以至于放哨的士兵把他们看成了一个人。
直到跟前,阿豺看清了满身是血的景俞,才急急喊来最好的军医为他医治。
军医说:“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身上多处中箭,没有及时止血,能不能活不敢保证。”
阿豺心中焦急,可也知道军医所言不假,只得吩咐他用最好的药尽最大的努力救治。在处理完伤口止住血以后,阿豺和谯颂就一直守在景俞身边。在询问完谯颂详细的情况后,阿豺轻轻叹息一声。
半夜,阿豺听到景俞微弱的声音:“阿珍…阿珍…”又看到他脸色通红,摸着额头滚烫,吓得赶紧让军医熬了退热的汤药,他慢慢扶起景俞,谯颂又一口一口慢慢喂了下去。
忙完这些,天已微明,阿豺给阿珍匆匆写了一封信,又给自己的亲信写了霍夫人家的地址,吩咐他立即出发去接阿珍过来。
在阿珍赶来之前,景俞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每日靠着汤药稀粥维持。偶尔能从他口中听清楚的两个字就是“阿珍”。
当阿珍不眠不休地赶到,进了营帐看到景俞苍白虚弱的脱了像,浑身一软便跌在了榻前。她伸手去抓景俞的手,感觉到一丝温度,她心中一松,哭着喊了声:“阿兄!阿珍来了,你快醒来看看阿珍啊!阿兄……”
军医这时端着汤药进来,谯颂扶起阿珍让她坐在一旁,和阿豺配合着给景俞把汤药喂下。阿豺对阿珍道:“你多和他说说话,也许他能醒过来,过一个时辰,再给他喂些米油。”说完给谯颂使了个眼色,两人出了营帐。
“阿兄,我找到我阿娘了,她在敦煌郡,过得很好。我还有一个弟弟,叫霍青轩,很可爱很可爱。哦,我的赤宝长出息了,拐了个媳妇,还给它生了个小马驹子!青轩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元宝。”阿珍说着说着就哭了。
“阿兄,你知道吗,阿萱姊姊去世了,生孩子难产……”阿珍哭的更厉害了,她双手抱着景俞的胳膊,哽咽着继续道:“阿兄,你可不能有事,来这里的路上我都快担心死了,我怕你跟阿萱姊姊一样……”她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抱着景俞的胳膊抽泣。
阿珍感到景俞的胳膊微微动了一下,她马上抬起头去看景俞的表情,却还是一点反应没有,又沮丧的垂下头去,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太过疲惫的阿珍一不小心枕着景俞的胳膊睡了过去。
营帐外,谯颂很艰难的出口问道:“阿豺兄,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不是。”阿豺干脆的回答。
“原来如此,景俞兄心里的人就是阿珍。”
“你爱他,我爱她,可他和她都不属于别人,劝你像我一样,放下执念立地成佛。”阿豺苦笑。
“是早该放下了,终究还是我的执念害了景俞兄,如果他不能醒来,那我的罪孽深重,可能佛祖都不会收我。”谯颂对景俞因为救她受伤一直万分愧疚。
“阿珍来了,他应该会醒来,人啊,有时候精神的力量比汤药管用。”阿豺安慰道。
谯颂眼中有了一丝希望,“等景俞兄醒来,我就终身礼佛赎罪,也为我阿娘和阿父祈祷。”
阿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