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村长心中有了退意,但被村民 望着,他得高望重的心思,又升了起来,“唐县令不管不顾就要查此案,我三里村并无人报案,而且找到了嫌疑人,此案已成定论,若是你们不来,凶手早已经伏法了!”
“阿翁,刘娘子是无辜的,你们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柳大郎站了出来。
柳村长凶恶的吼了他一声,“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
“谁说没人报案的,我要报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郎君,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约五十的老妇人。
柳村长眯着眼看他,“方元,你一个小孩子,跑这里来做什么,赶紧回去,我三里村的事,跟你们五里村有什么关系?”
方元愤怒的瞪着他,“刘娘子是我的阿姐,她被你们这样冤枉,我就要替她报案,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他身后的老妇人,叉着腰喘了两口气,这才怒斥道:“柳三斤,别以为你当了三里村的村长,我就不敢骂你了。”
“阿奶,正事要紧!”
老妇人心头一梗,将骂人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走到唐十七的面前,扑通就跪了下去,头磕得砰砰响,“求县令为老妇的孙女做主!”
唐十七忙将人扶起,“柳河之死,疑点重重,本县令不会置之不理的。”
她直接问道:“柳村长,本县令问你,今日你们去水边时,村子里的人,可是全都去了?”
柳村长眼也不眨,“自是全部去了,村里出了如此不守妇道的人,当然要全村的人都去看,免得他们将来也不懂事,做出令三里村蒙羞的事。”
唐十七点头,指着地上的人,“方才梅婆子进来,就说柳河死时,乃是全尸,他的头颅,却在你们全村人不在时,不翼而飞了,此案难道还不蹊跷?”
“刘娘子彼时被你们绑在笼子里,是断不可能做下此等事的。”
“所以,割下头颅的另有其人!”唐十七的目光,在村中所有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去,“而且很有可能,割下头颅带走的人,才是真凶!”
“不可能的,就是这个毒妇,害了我儿。”梅婆子才不信她说的这些,她直接撒泼,“儿子是我的,我说她才是害死我儿的人就是她,村长你可要替我做主啊,难道你要让这县令,在村子里搜查,让每个人都当凶手一样吗。”
柳村长想到他儿子,顿时脊背一寒,他不敢再想下去,“唐县令说的什么话,指不定是山里的野兽饿了,跑下山来,带走了柳河的头颅去吃。”
他一开口,那些青壮,就往前一步,拦在尸体前面,不准备唐十七再接近任何一步。
唐十七眉眼一冷,村民不受教化,无知也就算了,当村长的竟带头作恶,村里死了人,不思查明真相,反而让人百般阻拦。
人类的无知,会助长真凶的气焰。
“还请唐县令放过柳河的尸首,否则……”柳村长的威胁之意尽显。
唐十七手拢在背后,做了个手势。
常青看懂了,趁众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悄悄的溜了出去。
“否则要如何,柳村长要对本县令动手?”唐十七简直被他们气笑了,躺在地上的人,尸体早已经冰冷,她却被人拦着,不能查案。
柳村长脸上尽是狠戾,“那就对不住唐县令了。”
“动手!”他说完就往人群后面退了几步,村里的青壮,立刻朝唐十七扑了过去,她往后退了一步,踩到了地上的血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
唐十七以手为支撑,倒仰着翻身,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床底下,待要再细看,那群青壮,已经又扑了过来,她连忙退到了窗边。
一手撑在窗沿上,足下一蹬,跃出了柳河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