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奇特之处?”唐十七急忙追问道,忽又想起了什么,“老先生,你稍微等一下。”她径直去到了大堂,“常木头,你进来。”
卫安熟练的掏出了册子,眼珠子一转,也跟了上去。
在几人莫名的神色中,唐十七对常青说,“你将今日在衙门里学的声音,再学一遍给老先生听,”又对何郎中拱了拱手,“还请老先生辨认一下。”
何郎中侧过身去,“能替死去的人再做事,是一件欣慰的事。”
常青的那点儿不愿意,也在这话中消散了,他张嘴,便唱起了那首歌谣,还学了那‘哐啷哐啷’声,末了,唐十七问,“老先生,可是这样的。”
何郎中摇头,“常主簿声音,太过于威严了。”
常青:“......”他分明是个谦谦郎君啊,哪里威严了。
唐十七对着偷乐的卫安道:“卫七,你也来学一学。”
看戏把自己搭进去的某人:“......”
卫安张了张嘴,在三双期待的眼神中,他涨红了一张脸,唱起了歌谣。
唐十七和常青对视一眼,别提,这唱得还怪好听的,要不是记得身处何地,又在做正事,只怕要扑上去,让他再唱一遍的。
这一回,何郎中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卫郎君的嗓音,倒是有一点儿像了......”
他话音方落,唐十七和常青的视线,诡异的落在了卫安身上,后者直接跳脚了,“你俩这是什么眼神,老先生也说了只是有一点儿像而已!”
常青眼神飘忽,“是是是,不是你。”
唐十七也转动了眼神,在卫安期待的眼神中,她找回了理智,“老先生的意思是,唱歌谣的人的声音,与卫七的很像,那他们差在什么地方?”
何郎中这回想的时辰更久,但三人谁也没出声催促,只恨不得他再仔细想一想,多想出一些线索来,“这位卫郎君乃是心性纯良之辈,他唱出来的歌谣,也同他的人一样,令人听了欢喜居多。”
他抿了抿唇,“昨儿个夜里唱的那位,听起来像是一面湖水,静静的,可是风一吹,四面八方的波纹,卷成了一个大钟,套在你的脑袋上,那声音在脑海周围,无孔不入......”
卫安被人夸得面上一喜,在册子记录时,比旁的字眼都要漂亮几分。
常青瞥了眼,眉开眼笑的人,这何郎中成日与人打交道,见多识广,用心性纯良来形容他,不过是一种委婉的说法了,可是瞒不过写话本子养衙门的他。
唐十七实在想不出,像瓮一样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声音,只能暂且将此点记下,又问了何郎中一些事情,都与捕役走访和她检验的一样,这才离开了济世堂。
回衙门的路上,要经过行商巷,唐十七走到此地时,本应该径直走的,却突地转了个弯儿,往这条巷子里去。
常青两人也跟在她身后,“唐县令你有什么发吗?”
唐十七摇头,“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济世堂到行商巷,不过半刻钟的距离,凶手是在什么地方下的手,将死者带走......之后又带过来抛尸的?”
卫安翻起了册子,“你不是才说过,凶手肯定会功夫,还是个高手吗,带着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飞来飞去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常青蹋了他一下,“唐县令的意思是说,凶手为何要这般麻烦,昨晚雨那么大,直接在行商巷杀了不就完事了吗,何苦这般折腾,反而容易被人发现。”
卫字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自打来了这凤阳县,他身上都快没好肉了,不是蹋就是拍的,想他卫家小郎君,不是赛潘安,也是能媲美卫家先人卫玠之流的,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
奈何人家根本就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