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早在那些人追上来的时候云期就警觉地意识到一切未必如他们所想,这些人未必会给他们等到援兵的消息。
在意识到这一刻的时候,她就迅速用最厚的一件大披风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蹲在了车里。
谢长安在车外,而且是有武功的,第一个攻击他显然不划算,而车里的云期毫无疑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软柿子。
但是也正因为云期坐在车里,想要伤她就必须先毁掉车身,而能把毁掉车身和伤她同时完成的就是用锤,而死士中用的最多的锤就是流星锤。加上马车较低,而他们骑的都是高头大马,所以从车身正中攻击是最有可能的。
那么云期只需要蹲在车里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然,如果那死士不走寻常路,一定要贴着车的底盘攻击的话,云期也没有办法,只能说一句命里如此。
但是好在,她命不该绝。
此时她慢慢地抬起头来,跟谢长安说:“我没事。”
谢长安松了一口气,想要继续逃走。
这是云期又说话了:“不要继续逃了,找个方便你出手的地方停车,越快越好。”
谢长安:“怎么了?”
“继续在车上,我们两个早晚要被耗死。”
马车速度不快,继续在马车上他们就不得不承受这些死士的攻击,而对于这些死士来说,一个流星锤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了。但是他们两个之中唯一能够出手的谢长安却被限制得厉害——他是用长剑的,但是在车上不得不分心驾车不说,只要那群死士不贴过来,他是万万伤不了他们的。
所以就必须停下来,虽然即使停下来的赢面也不大,总比在车上被动挨打好得多。
马车甫一停下,谢长安就捞起裹得严严实实的云期拔足狂奔。
抱着个人跑并不容易,好在云期瘦弱,倒也算不上多沉。
但是她毕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两人没跑出多远,就被那群死士追上了。
谢长安把云期放到地上,从背后拔出剑来,然后轻声说:“云期,待会我会尽量拦住他们,你快跑,如果能求救最好,如果无法求救的话,就尽可能活下来吧。”
这些死士比他预想的要更加强,也更加凶,不出意外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输。
云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拔腿就跑。
谢长安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真是果断啊。
然后看着想要去继续追云期的死士,挥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秋水长剑:“来。”
......
云期裹着那件过于宽大的披风跌跌撞撞地跑,不是她走路不利索,实在是这间披风太长了,她走两步就要被这间披风绊一下,可以说她现在这么狼狈,这件披风有十分的责任。
但是她还不能丢掉这件披风。
这件披风是两人在路上预料到会有追兵的时候,谢长安拿出来给她保命的。
据说这间披风使用刀枪不入的天蚕丝织成,内里衬的是水火不侵的火鼠皮,可以说是保命良品,是谢长安特意带出来危急时刻用的。但是如今这个形势并不乐观,于是就给了云期,给了云期不说,还让云期在暗袋里装了不少的小东西,还有他的信物,以期云期能够真的逃出去为援兵引路。
而这也是云期唯一能够保命的手段了,所以即使它大大地拖慢了云期的逃命速度,她也不曾想过脱下。
但是那群死士都被谢长安拖住了,她应该是安全了,云期如是想。却在下一瞬看见斜里杀出来的又一队死士,吓得脸都白了。
是他们想得简单了,谢敏压根就没有给他们活路,因为不知道“谢怀玉”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为了永绝后患,索性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