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期和谢长安如今躲在后头算是偷闲,过了一会谢明媛出了门,就必须得去前头吃席了。
于是赶着开席的点两人分开,云期去了女客处,谢长安去了男客处。
谢长安甫一坐下就看见有一个青衣少年频频看他,若不是清楚的知道世家子里那几个好南风的都不长那张脸,还以为他对自己心动了呢。
但是少年那张清秀的脸又确实令他面熟,可又确实想不起来这少年是谁,遂问一旁坐着的人:“那人一直往这边看,是谁?”
身边人应该与那少年熟识,略一扫就记起了身份姓名:“那是崔家的,崔晏,是你家嫂嫂的堂弟。我听说他一直想进京看看,应该看你是京城回来的所以想跟你搭话吧。”
这人十分自作主张,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崔晏:“崔晏。”
少年对着这人却十分孤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扭过头去。
那人抱歉地笑笑:“听崔家人说他性情孤僻,想必是不会过来的。”
谢长安无不可地笑笑:“无妨。”
他记得崔晏这个人,但记忆中的崔晏已经及冠,带着玉冠与朝中大人言谈,举手投足俱是落落风华,是许多少女倾慕的崔家玉郎。
那时的崔晏是南方世家的喉舌,出了名的长袖善舞之人,竟也有这样被人议论性情孤僻的时候。
谢长安端起酒杯掩住了自己翘起的嘴角。
真是有趣,没想到后来权倾朝野的崔晏,也有这样青涩稚嫩的时候。
谢长安如是想,浑然忘记了他如今与这位“青涩稚嫩”的少年郎同岁。
不怪他把崔晏忘了,实在是如今的崔晏与后来的他相差甚远,加上他也不是每一次轮回都能遇见崔晏。
都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做出不同的事情,不知为何也会影响崔晏走向不同的结局。
有时崔晏是长袖善舞的南方喉舌,有时又一心忠于朝廷,有时甚至还在地方做一个小小芝麻官,有时又会早早夭折。
他的人生轨迹不知为何飘忽不定,极其容易受到影响。谢长安不是次次都能遇见他,因此也不会去争取他。
这一次也是赶巧,才会遇见少年时的崔晏。
不知云期是否知道崔晏,若是知道的话其实不妨问一问她对崔晏的看法。
虽然仍旧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谢长安莫名觉得她兴许是一个出身京城的贵女,因为她虽然对京城毫无陌生,却对京城以外的地方只知道须臾几个城池、
比如金源城,比如络州。
那么曾经权倾朝野的崔家玉郎她是否知道呢?
至少上一次轮回中,崔晏仍旧是坐到了权臣之位上,云期就算不认识他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但是这一切并不会按照谢长安的心意发展,就比如眼下他想的是按兵不动,与云期交流之后再考虑对于崔晏的对策,但是现在,崔晏朝着他过来了。
这着实引人注目。
宴席上的所有人都坐着饮酒吃茶,虽然有到别的桌上敬酒说话的,但都在少数,何况这些人也并不是像崔晏这样,步伐坚定地向着某一个地方走去。
越是人多的时候,做出与众不同行径的人就越是醒目。
比如眼下虽然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是实际上所有人都看着这位崔家小公子,几乎是直奔着谢家那位京城来的长安公子去了。
谢长安顿感不妙。
但是他又不能掉头就走,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崔晏越过了许多人走到了他的近旁。
“长安哥哥。”
这说话的语气十分熟稔,但是在谢长安的记忆中他们此生确实未曾打过交道。
若是说在他开始轮回之前的时间,比如年幼时曾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