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期这日又出门了。
是左青青约她,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虽然是借了左青青的名义,但实际上约她的是赫连蒙越。
自从云期贸然说出和亲之事后,赫连蒙越许久都没有再联系她。
云期知道自己多少有点打草惊蛇,但是惊变之下,当时是最合适的时机。
若是最后赫连蒙越这条线走不通了,只能怪云期自己还不够稳重。
今日他通过左青青来联系云期,她还有几分惊讶的。
本来以为是那位使臣知道她狼子野心,不让赫连蒙越联系她,现在却拿不准了。
约好的地方是一处酒楼,在京城名不见经传的,但是既然能让赫连蒙越选择这里,八成是有北梁人掺和的。
云期跟着人上去,就看见左青青和赫连蒙越坐在屋子里,见她开门齐刷刷地看过来。
倒是没见到上一次那个随从。
左青青见她进来,站起来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云期挑眉,看起来今日来者不善啊。
她走进去,看见赫连蒙越坐在那里,说:“王子殿下。”
赫连蒙越看见她,嘴一撇就有些委屈样子:“你来了。”
“怎么了。”
云期在他身旁坐下:“王子殿下怎么跟受了委屈似的。”
赫连蒙越小声说:“你那天说的我跟老师说了,他不许我再出来找你,他说你就是居心叵测,可是我们认识的时候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怎么会蓄意接近我呢。”
云期:......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就是蓄意接近你的。
甚至于你现在这个身份,对我来说还不如你伪装的那个身份有价值。
但是这套说辞显然作用不大,顶多只能让赫连蒙越打心里觉得云期无辜,对于她的目的而言毫无办法。
于是云期低低地笑了:“你的老师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接近殿下确实是目的不纯。”
赫连蒙越愣住了:???
云期谆谆善诱:“彼时殿下是北梁萨满,我与殿下相交,虽然我敢说我现在问心无愧,但当时确实是想要求大名鼎鼎的萨满巫师帮忙的。”
赫连蒙越有些不满,抿了抿嘴唇:“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与殿下相识之后觉得既然我们是朋友,不该利用朋友,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那日我也不会贸然开口。”
赫连蒙越心地善良,不管他后面又经历了什么,起码现在确实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少年。
与其用计策逼迫他不情不愿地就范,不如让他因为同情心而真情实感地想要帮助她。
云期斟酌着开口:“你认得,晚晴县主吗?”
所谓语言的魅力,就是句句都是真话,但是只通过改变顺序,就能够让晚晴县主从一个被云期拉拢的棋子,变成一个不堪受辱想要远离大周的小可怜。
云期说的也不算是假话,毕竟晚晴县主受辱是真,想要嫁去北梁也是真,只是没有提及这其中云期的出现而已。
果然,话还没说完,赫连蒙越就已经一副同情不已的样子,甚至提出想要见一见这位刚烈不屈的奇女子。
云期哪能就这么带他去,就托辞说晚晴郡主被家中管束得十分严格,不让她嫁人,甚至怕她翻身想要她一辈子嫁不出去,所以不允许她见人。
这个借口其实很扯,但是赫连蒙越信了。
他又说:“老师觉得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不仅什么都学不到还会被人蒙骗,过些日子就要定下和亲公主走了。”
云期闻言忍不住笑了,说是被人蒙骗,但恐怕真正想说的是被她蒙骗吧。
走得早也好,她就免得夜长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