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觉得薛云姣和薛云娆之间的恩怨,能够与他们之间相提并论?
在薛云娆心里,她们走到这一步是因为薛云姣心里轻视她,没把她真的当成姐妹。
而在薛云姣心里,她们两个反目成仇则是因为薛云娆人心不足,白白享受了十几年国公府女儿的尊荣还不够,居然妄想抢走她的夫君,还偏偏让她得手了。
情情爱爱的小事,即便两个人已经牵扯了更多,也远远比不得他们之间。
在这问薛云姣这脑子都不清楚的疯女人,还不如等什么时候抓住陆平川,自己亲口问他。
这样想着,云期就不再耽搁,转身下山了。
但是没走多远,云期和方渠两个人就遇见了一伙流民。
但是与去淳阳的路上见过的流民不同,这些流民不仅没有什么青壮年,多是老人妇孺不说,就连妇人都没有年纪轻些的。
就连孩子们的年纪都不太大。
不对劲。
除非是有什么人专杀青壮年。
云期戴上幕篱,远远地看着那些难民在山下铺摆开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就地休息。
甚至还有人背了一口锅,居然就这么做起了饭。
若真是在家乡过不下去的流民,身上是不该有粮食的。
若是因为战乱逃走的,又不至于会带上铁锅拖累自己的逃难速度。
这群人不对劲。
云期远远地看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觉得自己的裙子被轻轻地拽了一下。
一低头就看见一个脸蛋脏兮兮的女孩,手里举着一只枯草编的小蝴蝶,对着云期笑:“姐姐给。”
云期对着女孩笑起来,蹲下身子说:“是你编的吗?”
女孩摇了摇头,指着身后说:“哥哥,编。”
云期皱眉,这女孩的年纪足有八九岁了,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
女孩又扯了云期一下,举着那只草编的蝴蝶,似乎想要把它给云期。
云期笑着接过来,还没说话就看见一个少年紧张地站在女孩身后,似乎想要把女孩带回去,但是不敢抬头,两只手交握,就这么站在那里。
不过她没理,接过了女孩的草编蝴蝶,就把自己头上戴着的颤珠小蝴蝶拔了下来,给女孩别在头上:“我的小蝴蝶也送给你。”
女孩刚接过那只蝴蝶,对着后面笑了一下:“哥哥,蝴蝶。”
少年这才抬起头来。
他倒像是个流民了,瘦的厉害,两只大眼睛像是突出来了一样,但是也能看出来少年长得有几分隽秀。
云期愣怔地看着他:“程宁?”
少年听见她叫出这个名字,终于乍着胆子上前一步:“小姐刚才叫程宁,小姐见过我弟弟吗?”
他一开口云期这才发觉了不同,这不是程宁。
程宁是后来铁面卫里最凶狠的一个,如果说铁面卫是赵景殊的一把刀,那程宁一定就是刀尖。
听说是农家出身,武功是后来练起来的,但是为人非常努力刻苦,下手也狠辣。
几乎可以说,只要是入了程宁眼的目标,就没有活到第二天的机会。
这少年和程宁长得太像了,但是程宁没有他瘦弱,也没有他怯懦。
“你弟弟?”云期笑,“谁?”
少年急切地看着云期:“您刚才还叫了他的名字,他叫程宁,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云期笑了一下:“我不认识。”
程宁和陈抒玉不同,陈抒玉是一个读书人,满脑子忠义,收入麾下只有好事的。
但是程宁不同,程宁就是一条疯狗,前世的程宁在赵景殊登基后不久就死了,因为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意图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