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处决就更简单了,没有人能从死人嘴里撬出话来。
但是男人和老先生都还好好地活着,这就不太寻常了。
不过他们说何兄......
云期抿了抿嘴唇,孤注一掷地说:“您刚才说的何兄,可是宁边的何大勇?”
男人和老先生的声音都停住了。
云期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们果然是认得何大勇的!
过了一会,男人没有说话,反而是那位老先生急切地开口:“你认识何大勇?你是他什么人?”
不等云期回答,他又自己说:“他说他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啊。”
看来还是关系不错的认得。
既然知道何大勇只有一个儿子,那假扮他的任何亲戚故旧都有可能被拆穿,毕竟谁知道何大勇都跟他们说了多少。
那还不如......
“我认识何大勇的儿子何鸢。何鸢没有得病,我就是替何鸢来这里的。我们觉得这里有问题,好不容易才查到他是来这里做工。正巧赶上雍王在宁边找人试药,我就来了。”
这话已经是云期能给自己编造的最合适的说法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信不信。
不过只要他们不出声反驳,心里八成就是有几分相信的。
过了一会,老先生说:“替何鸢来,年纪轻轻的倒是很讲义气。”
他信了。
云期定下心来:“也不单单是何鸢的事情,我们追查的时候发现疫病有蹊跷,按理说疫病多发生于大灾大祸之后,但是宁边这几年十分安宁,照例照理说不该有疫病的。”
老先生又“哼”了一声:“我就是个卖假药的,别问我,问他,他知道。”
云期一怔,这老先生的火气看来还不仅仅是对着她来的啊。
听见老先生这么说,男人抱歉地笑笑,说:“我父亲在雍王这就是个开方子抓药的,也不曾做工,你确实不必问他。”
父亲?
这两人竟是父子?
那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同期做工的何大勇和李家大儿子都在染病后被放回宁边,只有男人还被扣在这。
这位老先生恐怕就是那位制出预防疫病的药的神医,雍王将他扣押是因为有意扩大疫病,日后好邀功。
而神医脾气这样大,搞不好容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男人就是雍王钳制神医的把柄。
这样就说得通了。
云期转而对着男人的牢房说:“你们一直说来这是来做工的,究竟是做的什么工,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这就是云期最想弄明白的。
雍王,或者说赵景殊和雍王,究竟在这里谋划些什么,就连死了这么多人,甚至还闹出来瘟疫也不曾走漏风声。
听见云期这样问,男人叹了口气;“这里......是一座矿山。”
云期瞪大眼睛:“什么?矿山?铁矿?”
男人苦笑了一下:“对,只不过现在山里的矿石被挖空了,这才成了这个空包山,现在他们都在挖地下的矿石了。我们不是来挖矿的,而是把他们挖出来的矿石运到别的地方去。”
云期吸了口凉气。
雍王和赵景殊居然胆敢开私矿!
盐铁一事一向是收归陛下手中的,毕竟盐是国家命脉,而有了铁矿的人,若是铸造武器连私兵,搞不好真的能拉出一支可以震慑朝廷的军队来。
赵景殊私自开矿,开得还是铁矿,若是给陛下知道了......即便举朝之力保他,都未必能保住。
但是,从何鸢的描述来看,赵景殊开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恐怕在顾思恒入京之前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