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期像是终于觉得自己多口失言了一样,慌慌张张地跪了下去:“是臣妇多嘴了。”
但是陛下却一反常态地有些和蔼慈爱起来:“这有什么多嘴,”他的声音含混不轻,“你告诉朕,是你为大周着想,这有什么不好的。”
云期低着头,诚惶诚恐地抬头:“真的?”
陛下大笑起来,但是因为身体实在是虚弱的缘故,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
“这有什么不真的,大周有你们这等纯臣,是大周之福啊。”
云期看到,站在陛下身边的谢长安悄悄地撇了撇嘴。
然后又听见陛下说:“来,凌河,你再说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些什么?
云期抿了抿嘴唇,笑着说:“其实也是巧合,就是那次西北疫病,我与明心公主去西北查探,结果受阻,于是明心公主假意离开,而我深入西北,到了宁边。
当时在宁边城,我们所有行为皆受阻,但是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是西北总督所为。毕竟人人都知道西北总督坐拥西北全境,是西北的土皇帝。我与公主到达鹏城的时候鹏城县令拒而不从,甚至公然把他们有所隐瞒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那时候就以为是西北总督要对公主下手,于是赶紧让她离开了。”
“土皇帝?”陛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原来你们背后都是这么叫朕的西北总督的。”
云期一愣,然后就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不再说话了。
陛下笑着看向谢长安:“凌河真是胆子小,你快跟她说,让她不要害怕。”
谢长安低笑一声:“凌河郡主毕竟还是有些怕的,西北总督总归是陛下钦定的人选,何况土皇帝之说对陛下多有不敬,她刚才也有些得意忘形了。”
陛下大笑了几声。
还不等说话,就听见外面的公公说:“陛下,赵修媛求见。”
赵修媛?
赵颜?
云期和谢长安交换了一个眼神,她这时候来做什么?
如果说世家之内现在因为各自支持的皇子不同正在明争暗斗,但那还是私底下的事情。
而赵颜与身后的赵家,就是旗帜鲜明的太子党了。
据小道消息——付悯柔听说来的,赵颜为了向太子投诚,竟然喝下了一碗绝子药。
她这个时候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赵修媛?”陛下似笑非笑地说,“想必是看朕久久不去,又心急了吧,凌河,你先起来,跟谢爱卿一起陪朕下一局棋。”
他没有说要不要把赵颜放进来。
不用她多说,云期心里已经明了了他对太子和赵颜的态度。
绝不是什么慈父的心态。
这样想着,云期心中稍定,慢慢地退到谢长安身边,看着他与陛下之间摆上了一个棋盘。
黑白纵横之间,陛下的黑子已经渐渐地显露出颓态。
他捏着自己的黑子停下,半晌之后忽然大笑投子:“是朕输了。”
谢长安捏着白子微微一笑:“是陛下没有认真,陛下棋力超群,非臣可比。”
陛下笑着说:“是朕已经并非往日了,来人,让赵修媛进来。”
于是赵颜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谢长安与陛下对坐,而云期站在谢长安的身后,虽然三人都是笑容满面的,但是赵颜想起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总觉得他们有对峙之势。
“陛下,”她笑着走上前来,娇嗔道,“臣妾还以为是怎么了,您这是......”她扫了眼棋盘,“这是输给谢将军不甘心吗?”
陛下笑:“输是输了,但是却没有不甘心,朕也确实该服老了。”
赵颜不依不饶:“您若是老了,那臣妾成什么了,您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