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期的醒来,对于谢长安和付悯柔而言或许是好事,可是对于他们之外的人就未必了,比如,远在北梁的赵景殊和陆平川。
晴夫人早上醒来,就感受到了一点微末的不寻常,比如,自从那位永安公主沉睡之后一直对她不假辞色的赵景殊和陆平川两个,在今日的朝会——北梁王有心效仿大周开化。
他们二人在今日的朝会上一改之前疾言厉色,咄咄逼人的姿态,对于她给出的所有主意,即便是心里不赞成,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巴不得晴夫人没脸一样,当庭反驳。
反而是更加和缓地说:“夫人所言有理,只是在下以为.......”
是的,在下,即便是如今在大周已经没有容身之地,只能在北梁混一口饭吃的当下,他们还是不改倨傲,不肯以臣子自居,而是认为自己是北梁的门客。
而其中,以赵景殊为甚。
不管外人怎么看北梁,也不管北梁如今究竟是不是尚未开化,在北梁王的眼里,就像是自己家孩子容不得别人打骂一样,总归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
他们两个这番作态,北梁王不知道在背后跟晴夫人骂了多少次。
而今天的两个人却有些一反常态,不仅对着北梁王自称“微臣”,甚至开始对着他行只有对陛下才能行的大礼。
这可有些不寻常。
不过,晴夫人看了北梁王被哄得笑容满面的样子一眼,还是先不说了,当着所有人说出来,虽然能让这两个人下不来台,但是也会引得北梁王不悦——她毕竟跟这个孩子没什么血脉至亲的关系。
等到散了朝会,越发相信晴夫人的北梁王都不必她问,自己就跟她直说:“你们大周人,真是能屈能伸,我北梁汉子是不如的。”
晴夫人掩口一笑,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王上不是一直不太满意他们不肯称臣,端着那天朝上国的架子?如今架子没了怎么还矫情起来了,我看王上的性子,比那美人还要难以琢磨。”
北梁王抬眸,一双黑沉沉的眸子落在晴夫人的身上:“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晴夫人嘴角一挑笑了起来:“总归不是些什么忽然觉得王上是千古名君,大梁突然就能够成就千古霸业之类的理由。”
她在北梁王面前一贯是口无遮拦的。
无他,只不过是北梁王觉得这样无拘无束的性子更像是北梁女子。
果然,北梁王听着这样讽刺的话也不曾动怒,只是笑着说:“晴儿一贯是机敏睿智的,只是你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吗?”
不等晴夫人说话,他自己就说了答案:“那位把我儿玩得团团转,不过须臾几年就从一介孤女权倾天下的奇女子,哦,就是那位与你有几分矫情的永安公主,据说是醒了。”
晴夫人愣住了。
“永安公主......醒了?”
北梁王正盯着晴夫人的脸,好像只要她露出一点过分的欣喜,就会为之付出行动一样。
但是晴夫人却忽然掉下眼泪:“她真的醒了吗?”
她伸手捉住北梁王的袖子:“王上没有骗妾身?”
“我骗你作甚?”北梁王觑着她的神色,“我记得你与永安公主有几分交情,她醒了是好事,你哭什么?”
晴夫人抬起脸,她不是什么绝世的美人,但是此刻面颊带泪,粉面桃腮的娇态,反而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姿。
而这,是北梁女子没有的。
她伏在北梁王的膝头,似是欢喜,又似是喟叹:“妾身那时以为她再也不会醒来了,没想到还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天,还想着,若是那谢二郎另娶,那她九死一生生下的女儿该怎么办?”
竟像是真的只是为了好友高兴。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