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要不是囿于门户之见，就不会明知道蝶谷医仙有救治张无忌的希望，却无动于衷吧？
张真人要不是囿于门户之见，就不会明知道黑玉断续膏能够救治瘫痪在床的俞岱岩，却依然无动于衷吧？”
一连四问，犹如惊雷，张三丰虽然明知道正邪之分和门户之见是两回事，也知道周牧野的话是强词夺理的诡辩，却脸色灰败，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扪心自问，门户之见也好，正邪之分也罢，武当今日之果，多少都有他张三丰之因。
至少随着武当的威名日盛，连同张三丰在内的武当众人自大到放不下面子是肯定的。
周牧野也不急，香饵已经绑上，钩子也已经放下，他不信张三丰不上钩。
半晌，张三丰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向周牧野打了个稽首，诚恳地说道：“真是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活百岁，老道受教了！请问小兄弟知道哪儿有黑玉断续膏吗？”
周牧野避开张三丰的大礼，平静地说道：“我不但知道哪儿有黑玉断续膏，还知道张无忌的病该怎么治疗，甚至给我一两年的时间，我都能够给俞岱岩和张无忌治疗，只是张真人你真要向我这个邪魔外道的魔崽子请教吗？”
张三丰这时候虽还没有放下正邪之分门户之见，却已经平静下来，想起周牧野苏醒后的种种，赫然发现自己一直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这次出奇地没有生气，反而用更加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小兄弟，老道以后不会再以门户而区分正邪，也会以此教导门人弟子！”
周牧野虽明知道张三丰有些言不由衷，却也没有点破，脸上露出几分感动的真诚之意，说道：“张真人，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明教人多势众，加上没有教主管束，难免良莠不齐，可我们不能一杆子打倒一船人，毕竟淤泥里可以长出白莲花，歪杆子老竹也可以生出直笋子。
其实，邪魔外道不可怕，可怕的是挂着大义的名分为恶！张翠山夫妇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而这样的例子在世间却时有发生。
要改变这种现实，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门派的坚守就可以了，而是需要你我的共同努力！
我激怒真人你，拉拢武当派，其实何尝不是给武当派一个机会。
没有永恒的山门，却有在百姓心中永存的名声。
我——周牧野，愿世间人人如龙，并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好个愿世间人人如龙……这孩子思虑周详，又机变无双，如果是他来领导武当……”张三丰想到这里，甚至忘了正在问黑玉断续膏的事情，满是期盼地说道：“小兄弟，你若不嫌弃武当派本领低微，老道我亲自收你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