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卖呀这个？”
摊贩三十几岁，叼着一根烟说：“十块钱一个，价儿都一样。”
“低一点儿呗大哥。”
“那得看您要多少了。”
摊子上上百枚银元，我挑挑拣拣，只挑了一枚三年袁大头，因为其他的都是普品，估计他在这儿摆摊的时候，已经有行家来过了，把好的都挑走了。
“大哥，八块钱能卖吗？”
“你就买一个啊？”
我赔笑道：“大哥，我就是一学生，没那么多钱，您给我低一点儿。”
大哥看我的岁数，对我学生的身份没有怀疑，说道：“再添五毛钱给我，八块五，拿走。”
“得嘞，谢谢哥。”
我给了钱，拿起银元，吹了一下，在耳畔听了听，声音悦耳如吟。
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看到了胖头孙，他跟他师父杜继昌一块来的。
杜继昌算是长辈，我还是很礼貌的打招呼：“杜师傅，您也来逛土坡儿？”
“过来碰碰运气。小枫，怎么样啊？有什么收获？”
我见杜继昌对我还算和颜悦色，估计胖头孙没把我俩斗眼的事告诉他师父，这孙子好面子，输给我肯定不会往外说。
“就淘了一块儿袁大头。”我掂了掂手里的银元说。
“你也就只能淘这些个小玩意儿。”胖头孙对我手里这枚银元比较轻蔑。
他的轻蔑是有道理的。
因为这个时期玩古钱币的人不多，胖头孙在文物商店的门市里工作，比较了解行情。
除了那些真心喜欢古钱币的人，才会收藏古钱币，但要作为古董投资来说，一般人不会选择古钱币。
杜继昌却注意到了我手里这枚袁大头，说道：“拿来我瞧瞧。”
“您上眼。”我把袁大头递给了杜继昌。
胖头孙凑过来看一眼，笑道：“民国三年的袁大头，呵呵，这不烂大街的吗？也就黑漆古包浆好点儿，其他的有什么呀？”
“这是签字版。”
“什么签字，哪儿呢？”胖头孙盯着杜继昌手里的银元，“L.GIORGI？这怎么还签上英文了呢？呵呵，我可从来没见过这种版别，你不会被打眼了吧？”
这孙子以为我被打眼，有些幸灾乐祸，结果他师傅把银元还给我，说了一句：“好东西。”
胖头孙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愣怔的看向杜继昌：“师父，这怎么会是好东西呢，银元上都出现签名儿了，这不符合当时的国情啊，难道不是臆造品？”
“丢人现眼。”杜继昌瞪了胖头孙一眼。
胖头孙当即不说话了，只是一脸茫然的表情有些可笑。
这孙子只是半桶水，半桶水才会晃荡，虽说他是正经大学读出来的，但读的是考古，跟文物商店是两个系统，等于所有东西他都要从头学起，说白了就是学员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