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我又去了鬼街。
贝勒爷在馄饨摊不远处的电线杆下等我,我验了一下货,是昨晚看到的那件金丝楠。
按照惯例,我还是要跟他讨价还价,最后一千八纳入。
“大爷,您数数。”我把钱给了他。
他把钱塞进腰包,笑道:“不用数,我信得过您。”
“得嘞,那您发财。”
“您可以拿着这件金丝楠到李国儒那儿碰碰运气,没准儿人就看上了这件金丝楠。”
我笑了笑,扛着那件条案就回了。
崔叔外面潇洒了一通,正好被一辆黄大发给送回来。
“小枫,这就是你说的金丝楠?”
“凤尾纹的。”
“你小子靠眼力就能吃饭,不像你叔我要下斗摸金。”崔叔掏出一盒香烟,给我发了一根。
崔师爷是太师爷最小的徒弟,跟太师爷学的本事不多,只学了踏子活,主要是以盗墓为主,招子活的水平一般,传给崔叔的本事,自然也不包括招子活。
招子活是最难练的,所以崔叔虽然熟读古代墓葬的一些资料,但要靠眼睛吃饭就比较难了。
我们进了家门,姚师爷坐在北房堂屋抽着旱烟。
“大爷,还没睡呢?”崔叔问了一声。
“刚刚起夜,坐着抽一锅烟。”姚师爷看了我一眼,“少爷,东西拿回来了?没掉包吧?”
“没有。就是昨晚那件儿。”
姚师爷招呼我近前,把条凳摆在他面前。
老爷子借着灯光,眯起眼睛看了看:“凤尾纹,倒也难得。”
他又伸手掂了掂,摇了摇头:“不对啊少爷。”
“怎么了师爷?”
“太重了,真正的金丝楠是紫楠,那是硬木没错,但现在找不到紫楠了,你这不是说是小叶桢楠吗?小叶桢楠是软木,不可能这么重。”
我也伸手去掂了掂,其实我掂不出来,要能掂出来,我都扛了半天,早就掂出来了。
崔叔伸手摸了摸条案的面:“大爷,这就是金丝楠啊,这不是金丝吗?是凤尾纹啊。”
“别把光给挡着。”姚师爷挥了下手,让我和崔叔让开一点。
接着又把条案搬到灯泡底下,仔仔细细看了一回,对我说:“少爷,给我找一把小刀。”
我进房间,从柜子里找出一把小刀。
姚师爷先拿烟锅烫着条案边沿,他烟锅里烧着烟丝,温度不低,烫着烫着,我看到那个位置就被烫黑了,而且起泡了。
烫黑了很正常,但起泡了就不对了。
接着姚师爷拿着小刀,缓缓的划过条案的边沿,诡异的事情就出现了,条案上一层皮被掀开了。
就是那一层金丝楠的皮,就像一张稍微厚点的纸一样,姚师爷用力扯了几下,掀开了十几厘米,但皮都被扯碎了。
“这是啥啊?”崔叔上前,伸手摸着那一层皮下的木头,“不会是樟木吧?”
楠木是樟科的,樟木也是樟科的,所以算是近亲,做成家具有些相似之处,但二者同科不同属,尤其二者密度不同,樟木的密度比较高,所以会比较重。
没错,我打眼了!
“这特么怎么做到的?”崔叔难以置信的说。
姚师爷微微一笑:“这是包镶工艺,明清时代很流行,不仅民间包镶,就连皇宫也这么做,故宫里头乾隆的倦勤斋,内檐不就是包镶的吗?咱们门里的抓子活,就有这一门手艺,只是我跟你爸都没学会。”
包镶工艺,简单来说就是在家具上再粘贴一层单板,这一层单板就是皮,民间称之为贴皮,或者……包皮。
简单来说,贴皮跟包镶工艺略有区别,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