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远处传来密密的马蹄声,数十支火把像是一条火龙从远及近,他们看到了村子里零星的灯火,催促起坐骑愈发急切。
并州骑没有在前面发现刘登一行的踪迹,天色已晚,他们没有选择野外扎营,而是返回泉水村暂作休息,准备明天一早再去追击,反正刘登他们都是步卒,想跑也跑不远。
“传令下去,今日先在村中好生修整,晚上不需闹出大动静,要是影响到明日行军,小心军法不容!”魏越骑在一匹浑身雪白的马上传令道,他有着并州人特有的高大体魄与粗犷相貌,贴身的甲胄紧紧衬出矫健的身躯,看上去很是威风凛凛,当然也仅限于马上。
他当年与成廉同是吕布麾下最骁勇的的骑将,领数十骑就敢驰突黑山军张燕敌阵,每每斩首而出,连战连捷,威名大振。
但在最后一次突击时为了掩护吕布撤退,右臂中了一箭,再也拉不开弓,沦为半残疾。
从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廉等人在吕布身边备受重用,一路升为都尉、校尉,而自己却止步不前,至今仍是吕布身边的一员小小骑将。
吕布待他寡恩,魏越却没有任何抱怨,反而将其怪咎于自己的伤,甚至逐渐养成了怪异的性格,好以残杀自娱。
他一身武勇,功业未建,凭什么就落得残疾?而那些低贱的黎庶,卑微的像泥土一样,凭什么就四肢健全?都要像他一样残了才好!
魏越在骑军中以暴虐为名,身边人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当时便有二三骑打头进了村巷,直往村中最大的村老家骑去。
剩余百骑紧随其后,众人奔波一天,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找个屋子烧火取暖、烘干身上被细雨打湿的甲胄与内衣,再吃口热饭喝口热汤泡个热澡,怀里最好抱个年轻村妇,大家一起取乐……
看到村里的人战战兢兢、还聚在村老的宅子里没有跑,魏越心里冷笑,愈加不屑。
这些人就是如此,只要还有田种,还不至于活不下去,谁也不会离开故土,所以在他带人离开时没有留下一个人看守,就是因为摸透了这些人的劣性。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屋子腾出来,还有热汤热饭,再敢磨蹭,小心我拿你们的人头当军功!”魏越恐吓道,他此时杀了不少人,事后收集人头拿回去报给吕布,夸大战报,就说刘登在逃亡时招纳部曲上千,被他一举击败,兴许还能官升一级。
不过这村里的青壮怎么好像比白天多了些?村妇和孩子也少了不少,难道是他们躲起来了?
魏越有些疑惑,还没多想,只见有个年纪大的老人胆战心惊的走过来,跪下道:“将军,村东头的屋子里死人太多,不甚干净,小民已经安排人腾出了村西头的几处干净宅院,给诸位将士们居住……”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是个脸上有刀疤的凶悍人:“西边那几处宅子我今日看过,如此偏僻残破,你还好意思拿出来给我等住!”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那老人连忙趴下,把头埋在地上不住求饶。
“把村中间的这些地方留下我们住,你们都住在西边去。”魏越不肯让自己人过于分散,在哪里也要多一分防备之心,哪怕是村中间的房子较少,大家要挤一挤,遇到事情也能随时召集。
“诺,诺。”那老人连忙应下,又说道:“还有刚才宰杀了鸡、牛,都已炙好,村里还有几坛祭社神的酒,若是将军不嫌,我等也愿奉上……”
“你村里还有这么多好东西,刚才为何不拿出来!”魏越立时问道,将老人吓了一跳。
“我、我们看到将军武威,哪里、哪里还敢隐瞒……”老人吓得两股战战,头也不敢抬,跪趴在地上说道:“还求将军饶我等性命,放我们村一条活路……”
魏越以为是刚来时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