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派来的眭固曾是黑山军的一员,与相邻的白波军都是黄巾残部,其渠帅都有一份共同信奉大贤良师的情分。借着这份情谊,眭固便成了张杨与杨奉、李乐等白波军将领联络的中间人。
眭固为人固执己见,自视甚高,瞧不上刘登一行。只是在看到淮上义从人人俱是衣着兵甲,状态精锐时,目光才停留了好一阵。
刘登瞧见对方这神色,就知道若不是张杨有令,恐怕眭固早已起吞并之心了。
好在淮上义从人皆精锐,许定、徐盛又勇武莫敌,一路上很是威慑住了眭固,众人在平阴县乘船逆黄河而上,直达壶丘亭,水流湍急,再往前便不利舟船,于是刘登一行便在此处弃舟登岸。
经过东垣时,众人来到一处才废弃不久的营垒处,刘登早已熟悉军旅之事,看到这片废弃营垒的规模,初步估算出这里曾最少驻守了数千人马。
数千人对于此时的河东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想着护送天子的部曲总共也不过万余,刘登打起了精神,先是利用这片废弃营垒稍作休息,再另外派去游骑四处打探。
不多一会,许定便带着人骑马赶回,禀报道:“公子,这四处都已没有人烟,末将好不容易找到一伙流民,说此处名叫坞乡,原有座豪强坞堡,后来被姓杨、姓胡的两位将军攻破,前不久才驻扎下来。”
“坞乡……”刘登轻声说道,他此时站在一方土台上,居高临下,方便他看到整个营垒的全貌。
地上满是纵横交错的车辙和混乱不堪的脚印,可以想见这支军旅在离开时,队列是何其不整,开拔是何等仓促。
刘登将地上遗落的一只半旧草鞋踢了出去,只见那草鞋还没掉下去变散了架:“东垣县没有人了么?”
“有,但县令已经不在了,听说是上任县令死后,朝廷便再没有任命。”许定将打听到的信息说了出来,并提出建议:“东垣县离这里不远,如今坞乡四下没有人迹,我等可以到东垣县进行休整。”
孙乾在其身后说道:“驻在此地的应当是兴义将军杨奉、征西将军胡才等部,他们部众乏粮,四处掠夺,东垣又岂能置于事外?依我看,即便去了东垣,恐也得不到多少补给,而杨奉等人突然舍弃营垒远走,必然是发生变故,举兵赶往安邑了。”
“他们好端端的居然跑去安邑见天子……”刘登沉吟道:“难道是天子将要起驾回雒?”
孙乾想了一想,觉得很有可能,天子及诸公一心想着回雒阳,屡次催促下,或许是让杨奉等人转变了心意也说不定。
“足下说这些又有何用?倒不如直接起行去安邑,见到了天子与兴义将军等人,是起驾回雒阳还是另有打算,不就都清楚了么?何必在此多作猜想?”说话的人正是眭固,他此行共带了八百多人,也还算骁勇,仗着张杨的势,颇不将刘登等人放在眼里。
这一路上眭固仗着人多势众,很想直接指挥刘登的这支部曲,但刘登治下严明,许定、徐盛等人远比眭固要善于统帅,不仅没让他成为主心骨,反而被刘登一行人边缘化,变成一支单纯用来护卫的队伍而已。
看这些人处处以刘登为核心,眭固早已看不惯,此时更不耐烦的催促起行,似要早一点去朝廷。
也只有到了朝廷,那些早已借着护卫天子而飞黄腾达的旧相识们才会把他奉在上座,多加重视,就连天子也会看在其背后张杨的面子上,给他不少好处。
刘登心知眭固的不悦,想起此行的任务主要是说合诸将,重新启动东归计划,如今随着对东归态度消极的杨奉、胡才等人率兵移镇,让事态也有些变得难以捉摸了起来:“将军说的是!事不宜迟,我等可立即赶往安邑,若是诸将同意继续护驾,自是再好不过。若是不然,恐怕还会出现变故!”
眭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