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朝廷众人在高兴之时,那边杨奉等人却是阴云密布,他们也没想到天子与诸公卿竟然不怕匈奴,执意东行,不仅他们捏造的谎言不攻自破,反而还让朝廷拉到了匈奴人的资助。
李乐也是愧恨交加,他一想到自己先前笃定的相信匈奴人来攻的消息,不停劝说朝廷返驾,结果竟是做了小丑、被杨奉等人利用,天子等人会相信他也是受骗者的解释么?今后又将会如何看他?
自觉颜面无光的李乐惭愧不已,又听闻天子诏拜原都尉、闻喜人毌丘毅为长水校尉,统领这批匈奴骑兵,参与宿卫,便认为自己不再受天子信任了,于是更害怕后续的降罪。
就连杨奉等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蓄意离间,意图拉拢李乐改投他们的阵营,但李乐心知自己前面的作为已与杨奉等人交恶,即便与他们联手也不过被其利用,转头与朝廷作对又非其所愿,想报复杨奉也没那个实力。故而在羞愧惊惧之下,深觉已无立足之地的李乐趁着夜色带兵离开了。
杨彪等人知道后,立即进谏天子,言今后还需要李乐所部的支持,应当派人去追。
可天子此刻正因李乐的欺瞒而感到恼怒,尤其是对方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走了,更加坐实了对方欺君未遂的罪名,所以在听到杨彪的进谏后,立即不允道:“他既然畏罪而逃,我若还下诏挽留,不治他欺君之罪,朝廷的法度何在?让他走吧!念在过往功绩,我不追究便是。”
天子已有心着手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亲军,也不想再留一个身世不清白的白波将领在身边担任宿卫了。
杨彪轻叹一声,抬眼盯了一下刘登。
人家李乐虽然也是白波黄巾,但跟杨奉、韩暹等人不一样,担任天子宿卫时恭敬有加、恪尽职守,既有功劳又有苦劳,现在对方跑路了却不闻不问,刘登觉得天子的性情似乎有些凉薄了。
他开口劝道:“李乐虽然是畏罪潜逃,但到底也是知罪,更没有与杨奉等人同流合污,可见其心中尚存几分忠义。陛下不妨派使者前往慰劳,命其将功折罪,其必感恩怀德,即便不做宿卫,也能继续为陛下效力。”
天子深觉有理,这收服人心的本事他还是不如刘登,在刘登的提醒下,他最终还是派了尚书前去追李乐。
可李乐确实是无颜再回来见天子、更不想再见到利用他的信任的杨奉等人,只是感动于天子还宽宏大量的派人慰劳,李乐虽然打定了主意不想回去,还是派出了自己的本家人李堪,命其带兵回去保卫天子。
李堪与程银、侯选一样都是河东的小豪强,只是沾亲带故攀上了李乐的关系,这次带了自己的部曲三四百人回去,被天子拜为左都候,与刘登一同担任宿卫。
王师休整一日,次日进入轵道,一路沿道东下,来到箕关后,随行的中郎将范先便声称已完成了送朝廷出境的任务,带兵回去了。
李乐、范先等人接连离队,朝廷就只剩下毌丘毅、刘登、李堪等率领的两千余人,而杨奉、韩暹等人合兵也有六千余,军事实力出现了悬殊的对比。
众臣担心杨奉会趁机生事,于是在出了箕关后,便与天子商议对策。
由于事情隐秘,不能来太多人引起注意,于是只有录尚书事的三公参与觐见,就连侍中、黄门侍郎等近侍、郎卫都待在门外,刘登与新来的李堪更是连营帐都靠近不了。
其实这都没什么好商量的,王师都走到这里了,离雒阳就隔一条黄河,杨奉等人再想改主意也晚了,即便硬是要掉头回去,粮草也是个大问题。
现下无非是杨彪、赵温等人要借这个机会与天子商议入雒后的事情,诸如对杨奉等将领、大臣的封赏,以及对地方诸侯的策封,或许今天就能出一个方略,总不能毫无准备的就回雒阳。
就在刘登百无聊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