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汝南郡西。
由于颍川已被曹操占据,刘登一行不便走当初来时的老路,于是绕了一大圈,从颍川郡西南进入汝南郡。此行除了避开曹军,同样也是为了方便护送周忠的棺柩回庐江。
庐江乃至于往东大半个汝南郡都是袁术的地盘,袁术与刘备关系水火不容,刘登犯傻了才会跑过去送丧,他最远也只能送到安城县这个三不管的地界,剩下的路就只能托付给周忠的家仆以及跟他随行南下、名叫陆儁的士人了。
陆儁出身于吴郡陆氏,是原庐江太守、忠义将军陆康之子,陆康效忠朝廷,谨守臣子本分,曾在天下大乱时派遣孝廉入朝,俸禄等同九卿。后来袁术入淮,派人要粮不成,便命孙策攻打庐江,陆康率领军民守城近两年,最后与城携亡,宗族子弟百余人将近死了一半。
朝廷得知此事后,感其忠义,荫其子陆儁为郎中。
由于朝局不安,周忠死后,扬州士人在朝中的势力更加微弱,陆儁在得知刘登将送周忠的棺柩南下时,也适时的提出请求随行返乡。
刘登在做执戟郎中的时候通过梁习的关系,与其他郎中们都打过交道,自然也认识陆儁,更看重对方吴郡陆氏的身份。在得到陆儁的请求后,刘登立即找了已是尚书仆射的钟繇,通过尚书台的关系给陆儁下达了任命,拜其为皖县长。
这样一来,在刘登将周忠的棺柩最后送至安城县后,之后就可由陆儁帮忙送其回庐江。
“陆君,我本意是再往前行,无论艰险,都要把周公送到舒县为止,可恐阳翟侯拘我以胁迫我父,倘若如此,便是我的不孝了。”刘登仔细解释着不能继续前行的原因,总不能是畏惧途中风险就不去实现诺言,只有把‘孝’字搬出来才好说:“所以也只能送到这里,希望周公泉下有知,能够理解我的难处。他日若有机会,我定会到庐江亲临拜祭,向其请罪。”
“升之为了周公的后事,已经格外尽心了,便是古之君子义士,也不过做到这个地步,你也不用太感歉疚。”陆儁很给面子的说道:“不过,升之你不是为此事派人赴庐江报信么?信使难道还未至?我想若周氏知道你的为难之处,想必会派人来汝南迎接吧?”
刘登点了点头,如果可能,他也想见一见周家来人,于是他犹豫了一会,临时改了主意:“这样吧,我等再乘船顺流南下,去往新蔡,若是在哪里还没遇见周家人或者信使,就只有劳烦陆君了。”
新蔡已经相当于是袁术的势力范围了,再往东不远就是汝南太守孙香所驻的汝阴,刘登这一次可以说是犯险,但为了交好周氏、陆氏这些江淮大族,为以后的南方战略打基础,刘登觉得还是值得一做。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徐盛担忧说道。
陆儁也觉得有些不妥。
“我听说周公瑾与孙伯符少年相知,推诚相待,皆有志于匡扶天下,故而周氏与孙氏之间,也颇有往来。”刘登知道孙氏与袁术貌合心离,孙香也未必会对袁术忠心,即便有危险,在周氏与孙氏的帮助下,想必也只是有惊无险而已:“新蔡既非驻有重兵,又有周氏接应,向来也是无虞。”
他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已经想好了退路,一会就派人去联系这一路走来结识、招揽的黄巾贼们,让他们作为后援,随时接应。
至此,陆儁也不得不佩服刘登的胆魄与信义,居然还愿意继续深入。要知道汝南可没有刘备的势力,汝南以东是袁术任命的征南将军、汝南太守孙香的辖地,汝南以西以及颍川曾是刘辟、何仪等黄巾余贼的地盘,年初曹操将其击破后,虽然将颍川收入囊中,但汝南还处于混乱无主的状态。
刘登这一路行来,打着豫州牧刘备之子的旗号,朝廷宣义都尉的身份,不仅没有遇到半分阻碍,反倒是笼络了许多逃散乡野、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