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黄泉路前的全义酒,顿时激起了他胸中的豪气,嚷着也要喝这碗突兀察不敢喝的酒。
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段素廉还被捆绑倒吊在树上,连忙跑了过去,将他放了下来,一边给他松绑一边向他道歉:“世子殿下,我们愧对您呀,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我们。”
段素廉现在倒也豪爽,活动了下被绑了多时的手脚,然后对两人说道:“不说这些,人都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喝酒。”
说着,就大踏步走向刚才两人放酒的地方,一把坐在地上,端起一碗酒,向着两人一举,仰头就一口喝了下去。
董涂茶二人见段素廉如此豪气,连忙坐到他身边,也端起地上的酒碗,一口喝干。
“好酒,好酒,能够在临死前喝上这么一顿酒,也不虚此行了。”段素廉连声叫好,提起地上的酒壶,就往三个碗里倒酒。
“别说,夔封做人不咋地,但酿的酒倒还是一绝。”鲍烈同一碗酒下去,也放开了,粗着嗓子附和道。
“那的确是。”董涂茶回应着:“这可是夔封在酉年酉月酉日酿造封坛,埋在地下十余年,今日为了取信世子殿下,才拿出来宴饮的。”
“酉年酉月酉日酿造封坛,那我们不如就叫他酉道酒吧,正好在临死前见证我们的友情。”鲍烈同大叫着提议:“临死前,能够喝到这么好的酒,还能给它取名,倒也值了。”
“酉道,友道,这名字妙极。”段素廉端起酒碗在鼻前猛嗅了一下,然后又轻抿一口,咋了咋舌头:“酉道,友道也,今日就以这酒来警醒我交友不明,落此下场的最好注脚。希望以后这酉道酒,只有真正的朋友才能喝到它。”
鲍烈同二人听得段素廉如此说,心中已经明白他已经完全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把他们二人当作朋友看了。
“世子殿下,这里又何尝只有您老人家识人不明,交友不慎,我们也是同样如此。”董涂茶感慨着说道:“我们七蛮,以夔山部的夔封最为多智,以勿邓部的突兀察最为坚韧,所以,我们在决策上多听夔封的,在遇到困难时多随突兀察。”
“可今日看来,我们也是和世子殿下一样识人不明呀。”
“既然我们三个都识人不明,交友不慎,那就让我们干了这碗酒。”段素廉举起手中的酒碗,向着两人示意:“就算我们为过去那段不值得的友情祭奠,同时祝愿下次投胎做人,一定要睁大我们的眼睛,交值得交的朋友,喝值得喝的酉道酒,干!”
“交值得交的朋友,喝值得喝的酉道酒,干!”鲍烈同二人举起酒杯,齐声呼和,与段素廉一起,一口干下了碗中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