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荣院内,闻李娘子禀报沈檀的机灵样,连氏便讽刺道:“倒是个孝顺女儿。”连氏目露阴狠之色,她怎不知沈檀开窍了。
想到那个被沈檀提拔的三等丫鬟,心中有了几分计较,微微闭上眼冷声问道:“近日她身边那个丫鬟有什么异动。”
玉竹刚被训责,趁此机会在连氏面前表现,见玉颜还未出声就先抢过话头道:“听七月说,那婢子成日跟在二姑娘身旁,二人谈话也都是在屋内,说的小声听不大清。”
玉颜本张开嘴欲说,见玉竹献殷勤便闭了嘴。玉竹余光瞥见玉颜脸上的不满很是不屑,以胜利者的姿态继续道:“那婢子话少,手劲却很大,平日里一声不吭的,往常也不过是枕玉苑的三等丫头,都干些粗活,被欺负也不吭声,是个闷葫芦。”
连氏微微闭上眼,冲着李娘子摆摆手道:“罢了,左右不过是个婢子,坏不了大计。”
玉竹见连氏满脸不在意有些失望,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省得连氏瞧了自己不顺心。
枕玉苑内非鸢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惹得沈檀偏过头看她一眼。
明日的赏菊宴沈檀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权贵世家的来往最是麻烦,她前世不愿意学,这次不学也不行了。
她暗自苦笑,自己对花楼深恶痛绝,此时想来却只有那里教她得最多。前世花楼中的花魁是个唤做凝烟的女子,身世可怜。花楼中的妈妈将她培养得像个大小姐,在权贵当中也颇有盛名,多少才子来楼中就是为了看她一眼。
凝烟虽然瞧着冷脸不好相处,暗中却是对她最好的,许多道理也都是凝烟与她说的。
只是沈檀当初害怕又厌恶,拒人于千里之外,并不接纳凝烟的好意,甚至还嫌弃她不干净。
想到这沈檀忽然记起来,凝烟如今好像并未接客,只是个清倌。她想到凝烟时常神色忧虑的站在楼阁上望着远处,又想起自己离开花楼以后听闻凝烟被残忍杀害的消息。
一个女子的命运,真是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命途多舛。
沈檀忽然有些伤怀起来,她摸出怀中的玉佩对着窗外看起来。
这一世宋清玉定会参加宴会,沈檀有些出神,想到宋清玉前世瞧自己的神色。
一开始是惊讶,到后来便是探究、复杂。沈檀时常躲着他,二人极少会碰面。
他们之间交流也是屈指可数,可他怎么就对自己如此上心呢?
前世宋清玉并未娶妻,忠勇侯府虽然落败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若是想,大可找到个贴心的妻子。
可他偏偏直到沈檀去世也没有娶妻。
不仅如此,当初他弃武从文一举夺得探花,入朝为了官。
这些种种都让沈檀好奇,宋清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忽然放下玉佩,平复了一下心情索性不再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她虽然知道前世发生的事,但是也只是知道大概的走向,若利用得当必当是大利器。
第二日,沈檀早早便起来梳洗。休息半月也足够了,她如今有足够的耐心去应对连氏与沈韵。
刚走到福荣堂外时,沈檀听得里面有谈话声,只是丫鬟进去通报后便安静了下来。沈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点,丫鬟掀开门帘便神色从容的进去,又请了安这才落座。
福荣堂内只有沈韵与连氏在,永康伯府并无妾室,沈晨与连氏除了沈韵和沈檀这个便宜女儿也再无子嗣。
人丁多少有些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