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王郎中这里什么都有,她都是自己煮了饭菜,一个人倒也轻松自在。
庞宝木头发上还有未干的水珠,他在门口站了会,等身上的寒气褪去后才走到屋里。
不知道为何,见到他的第一眼傻妞就觉得特别委屈,在书里撑了这么久,病了都没人照顾,这么一想鼻尖直发酸。
见傻妞梗着脖子盯他,眼鼻都红,庞宝木靠近,看到她残留的泪痕。
庞宝木见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摸出帕子给她擦了擦,一个低沉的音在喉咙里滚了滚,“哭什么?”
方才她故意没等庞宝木径直下了山,可等了许久没见他来,以为他径直回了庞家,心里隐约有些失落,现在看到他她其实还挺开心的,可她没答,反着问,“你怎么来了,不回家吃饭吗?”
他起身在屋里看了看,瞥她一眼,“要抓什么药,我来给你熬。”
对于他刻意地回避问题,傻妞有些不高兴,“我不喝药,苦。”
赌气的话,经由喉头,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不乖庞宝木不置可否,眉头拢合又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了,怪我来晚了?”
傻妞不知道到底想听他说什么,一颗心反复纠结又陷入自我怀疑中,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不就是风吹了下着了凉嘛,多大事,偏偏要跟他来回拉扯,听不到满意的回答就心里赌气,这一点都不像她。
“你先躺会,我给你熬药,再煮点粥。”
傻妞最终被自己说服,流利地报了个药方,庞宝木聪明,很快抓齐了药,药味太苦,他径直去了后院里,架着小火炉开始熬药。
天色渐暗,更漏声长。
村里三三两两的人家开始冒起炊烟,一片烟火气息。
庞宝木抬头看了一眼天际,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傻妞躺在床上等了一会,见庞宝木还没来,忍不住起身下床,悄悄摸到门边,就见庞宝木衣袖半卷,露出结实的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被暖黄色的火光勾勒出好看的阴影。
他正在做饭,做的专注,并未发觉傻妞。
火舌舔舐着锅底,锅里正咕嘟咕嘟地冒泡,煮的正是平平无奇的白粥,米粒已经被煮开了花,有淡淡的米香,但这丝毫勾不起傻妞的兴致,病中的人本就口中无味,再吃这寡淡的白粥真是十分无趣。
她嘟嘟嘴,想起那罐腐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