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军大营,还是那个被监控得密不透风的院子,太子肖旺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小儿画册去了,杨仁杰独自在客厅来回踱着步。来此这么多天了,自己越来越不象个上位首脑,反倒象是张充的手下,甚至成了他手中的一个人质。
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就是问,张充也是避而不答,甚至对自己还不屑一顾。
真他妈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他张充竟敢如此对待自己这个朝廷右相、杨家家主、后党首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杨仁杰决意设法离开常州,免得自己成为张充手中的一张牌,不论张充是与朝廷相抗,还是向肖天望服软求饶,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
“去将张帅叫来,就说本相与他有要事相商。”
主意已定,杨仁杰便对张充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一名侍卫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那名侍卫才回来,对杨仁杰说道:
“相爷,张大帅正在与众将议事,他说正好也有要事与您商量,请相爷前往议事堂相见。”
杨仁杰听了,多少还有点喜悦,这可是这么多天来,自己第一次能走出这犹如监牢的院落。
杨仁杰跟在那侍卫身后,来到一处偏远的建筑前。他看着这一排低矮的平房,深感诧异和纳闷,便问道:
“大营议事堂竟在这种破旧的房子内?”
那侍卫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不是,议事堂在东边,但现在局势紧张,为保密起见,凡有机密要事,大帅总在这里与人商议。”
杨仁杰也就不再多想,跟着走进了里面。
可是当那侍卫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叫他进去时,杨仁杰这才大吃一惊,感觉不妙。
房间内只有一张硬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层稻草,房间的窗子都用铁条封着,里面又暗又脏,还散发着刺鼻的怪味。
这哪里是议事的所在,这明明就是牢房!
他刚要发作,突然被那侍卫一把就推了进去,随即门就关上了,还从外面锁了起来。那侍卫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杨仁杰气得破口大骂:“张充,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如此对待老夫,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可哪里还有人能听到他的叫骂声。
就在那名侍卫将杨仁杰带走后,张充十分得意地进到了那院子里,他躬身对还在看画册的肖旺说道:
“太子殿下,臣张充在此给您请安了。杨相,也就是殿下的亲舅舅,有要事离开常州,赶往了豫州,要过些天才能回来。今后殿下有什么事情和需求,只管对臣说,臣一定尽心尽力去办。”
“他怎么不说一声走了,剩下孤一个人在此,那以后可怎么办?”肖旺这时也有点着急了。
“殿下放心,他走了,还有臣在。一定让殿下在此过得快快活活,万事顺心。”
“那孤想到院子外走走看看,这些天快把孤憋闷死了。”
肖旺竟对张充提出了这么个要求,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废物。
这也正合了张充的意。过去不让他们走出这院子一步,是怕有人认出杨仁杰,将自己与这个万人唾骂的奸贼联系到一块儿,折损了自己的名望。
现在杨仁杰关到了牢中,无人知晓,可以说在常州军中,从来就没有过这么个人。
要是当今太子公开出现在军营,必可大大地提振官兵们的士气,也为自己以后起事,提供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那就是当今皇上昏庸无道,自己要拥立太子登基。如此一来,大炎各地的官兵和臣子,都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选边站队在太子一方的,也不会是少数。
很快,常州军大营的官兵,不时就会在大营的不同处,有时是在路上,有时是在花园内,遇到太子肖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