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慈大师摸了摸秦绪迟的脉搏，眉头紧锁，刚想开口说话，一个纸人突然从床底钻出来，拽了拽他的裤脚。
受到拉扯的济慈顺着力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错愕地僵住身形，这个纸人……
纸人再一次轻轻拽了拽他的裤脚，明明什么都没说，济慈却神奇地领悟了它的意思。
他咽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起身站到一旁，默默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言不发。
秦为川却将他的沉吟不语当作了无计可施。
看来秦绪迟这次是彻底救不回来了，只不过人既然死了，是不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他的命是姓越的小姑娘救回来的，而池焰对她的看重不言自明，若将秦绪迟的死全都推到越清晏身上，或许可以借此跟池三爷讨个人情。
秦为川并不为自己儿子的横死感到心痛，只是盘算着该如何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如此想着，他做出一副悲愤交加的样子，沉声道："去通知老爷子，顺便带越清晏来见我，绪迟不能枉死。"
听到"越清晏"三个字，济慈的眉心不由跳了跳。
……
越清晏很快被带到了秦绪迟的卧室，眉眼间还有几分未曾消散的困倦，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黎钊并未跟在她身后。
她扫了一眼秦绪迟的"死亡惨状"，掩面打了个哈欠，便自顾自地寻了个椅子坐下，半阖着眼打瞌睡。
托池焰的"福"，等她睡下的时候，天都开始放亮了。
秦为川佯装出的三分怒气，被她这副无所顾忌的样子成功激成了七分。虽然她背后有池焰撑腰，但毕竟不是池家人，竟也敢如此甩脸色。
"越小姐，对我儿子的死，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越清晏勉强睁开眼，一脸迷茫地看着大发雷霆的秦为川："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绪迟这几天吃的都是你开的药，还有你昨晚在他房间里搞的什么巫术，就是你害死了他！"
"他死了不是正顺了你的意吗？"
"你！"秦为川怒火中烧，他重重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想看在老爷子和池三爷的面子上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就只能报警抓你了。"
"你要报警抓谁？"
秦为川话音刚落，池焰便和秦老爷子出现在了门口。
他冷冷地看向秦为川，似泰山压顶，势成万钧，看得秦为川头皮发麻。
"三爷，"秦为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堆起讨好的笑，"您什么时候来的？"
论起来，池焰是小辈，但在他面前，借秦为川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随便造次。
池焰并未理会他的奉承，收回警告的眼神，径直走向越清晏，自然也将一旁的秦伊澜忽略了个彻底。
池焰出现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秦伊澜竟有些不知所措。
高领黑色内衬配铅灰色西装，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羊毛大衣，精致纤巧的金丝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削弱了几分凌厉，更添了几分儒雅。
是她不曾见过的池焰。
面若佛子、修罗手段的池三爷，从不会如此精心修饰自己。
就像那枚被做成兔子形状的袖扣。
秦伊澜的目光随着他的走动转移到越清晏身上，池焰为了她，一再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