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道雷纹散尽后,众人才恍惚回过神来。
大殿的檐篷已经在雷击的威力下燃烧殆尽,只剩下几根烧得漆黑的椽子,晃晃悠悠地挂在半空。
一阵风吹过,本就岌岌可危的木椽终于承受不住重力,砸了下来,正中三清祖师的额头,留下一道乌黑的印记。
在砸中三清祖师的瞬间,天边响起一道闷雷,越清晏呼吸一滞。
完蛋了,没掌握好力道。
三清祖师在上,弟子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用力过猛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
过了半晌,只听到一声隐隐约约的冷哼声,闷雷消散,越清晏这才长舒一口气。
崔进之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准确地说,是盯着她手中的清晏剑。
他虽然看不出这把剑的来历,但也知道这是一把不世出的绝世好剑。想起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他突然觉得有些手痒,这把剑用起来应该很过瘾吧。
他仰头灌了口酒,计上心来:"小姑娘,我的剑被你在山脚毁了,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不待越清晏回答,济慈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后脑勺。
猝不及防的崔进之摔了个趔趄,他捂着后脑勺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济慈!你又发什么疯?"
济慈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回答道:"我小师侄的主意你也敢打?这差着辈分呢!你也不看看你那一脸褶子,为老不尊!"
"……我只是喜欢她那把剑……等等,"崔进之狐疑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穿梭,"你叫她小师侄?"
济慈捋了捋长长的胡子,一脸与有荣焉:"是我师弟许见山的徒弟,名叫越清晏。"
"啧,英雄出少年啊。"
越清晏弯了弯眼,显然对这些褒奖十分受用,她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崔道长过奖了。"
崔进之越看她,越觉得顺眼,根骨绝佳,资质不凡,这么好的徒弟怎么就便宜了许见山呢?
他正盘算着怎么挖许见山的墙角,另一边也早有人盯上了越清晏。
从一开始,越清晏就感受到了一股让她不太舒服的目光,那目光太过灼热,带着隐隐的探究,总令她想起殷无恕。
她皱着眉抬眼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循一派掌门陆谯明。
陆谯明几乎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越清晏身上移开。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她,亲眼所见的视觉冲击力,比起玄天镜中不甚清晰的景象,要强烈得多。
真的太像越奚了,尤其是那双浸过寒潭水一般的清泠泠的眼睛。
济慈同样察觉到了那道过于露骨的视线,联想到陆谯明初初见到越清晏时的失态,他下意识觉得有些膈应。
他侧了侧身,隔绝了一切可能的审视和探究。
直到越清晏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陆谯明才如梦初醒。他闭了闭眼,努力控制心中翻涌的情绪。
不能心急,一切都要徐徐图之。
他看向济慈,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持重模样:"纵容门派弟子肆意妄为,济慈,你是要与玄宗开战吗?"
岑松子也站出来帮腔:"没错,毁了道观不说,差点儿毁掉三清祖师的塑像,正一派难道要叛出玄宗不成?"
两个人一唱一和,三言两语间,就将正一派塑造成了试图挑起玄门内乱的邪门歪道。
全然不顾是谁先痛下杀手,将济慈逼至走投无路的绝境。
罔顾是非,颠倒黑白。
济慈被他们这副假仁假义的嘴脸气得火冒三丈,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两个人还有唱双簧的本事。
越清晏按住暴跳如雷的济慈,不甚在意地回击道:"陆掌门倒也不必如此危言耸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