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蔹扑压上来的那一秒，尊煌举起矿泉水瓶，下意识挡在唇瓣前，以防再次被强吻。
果不其然，白蔹因高烧滚烫的薄唇，落在矿泉水瓶。
触感不对。
白蔹蹙眉。
他温柔涣散的桃花眸，隔着水珠悬浮的透明水瓶，看到了一张羞愤湿漉的俊颜，是他痴迷心动的爱人。
“楚楚……”
尊煌预判成功，可决策错误，白蔹这么一压，他躺倒的同时，被倒了一脸的矿泉水。
水流顺着优越的下颌线，滴落脖颈，浸湿了衬衫衣领。
“白蔹！”太过狼狈，尊煌恼怒的咬牙切齿。
他摇了摇头，晃落脸上的水。
可眼尾，眉心，鼻梁，唇角，因愤怒起起伏伏的锁骨上，晶莹剔透的水珠聚集……阴差阳错，极具蛊惑。
白蔹看得喉咙发干，眼底生热，他嫌矿泉水瓶阻挡视线，碍事，大手抓住尊煌的手腕，压至头顶，俯身吮去尊煌眼尾的水珠。
“吱嚓——”矿泉水瓶发出被捏扁的声响，尊煌湿濡的墨眸狠狠颤了一下，身躯随之僵硬。
白蔹他又……
“楚楚我渴……”白蔹低哑的嗓音，缠绕在尊煌耳边，接着是唇。
“吱嚓吱嚓——”
尊煌仰颈，矿泉水瓶被他捏攥成了薄纸。
一股羞耻至极的愤怒涌上心头，尊煌咬牙，抬起手，一掌劈落在白蔹后颈。
白蔹身躯骤然一僵。
因劈落的重力，他牙齿，咬破了尊煌的耳垂。
“……我，流血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亲亲楚楚……”
白蔹桃花眸轻颤慌乱，他的重点不是后颈剧烈的疼痛，不是尊煌打他，是尊煌流了血。
尊煌羞恼的墨眸闪过一丝惊诧。
这还不晕？
下手轻了？
就在尊煌想再劈一掌时，白蔹轻轻去吻滴落的血珠，可，唇瓣还未碰到，他人晕在了尊煌颈窝。
殷红的血红，蹭落白蔹眼睑下，仿佛一滴血泪。
尊煌推开白蔹，烦躁的坐起身，他扯了扯湿濡的衣领，下床晦气走人，没再看白蔹一眼。
烧死得了！
病房门“砰”得一声震天响，狠狠摔上。
尊煌高大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阴冷的长廊。
长廊尽头，是黑暗的消防通道楼梯间。
空气里掺杂着细微的霉菌，很不好闻，尊煌背靠冰冷的墙壁，墨眸低垂，看不清神色，长指剥着一颗颗奶糖，接连往嘴里塞。
窸窸窣窣剥糖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
直到剥完裤袋里最后一颗糖。
口腔里全是浓郁的甜腻。
他才转身走出楼梯间。
“砰——”
016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似是来者不善。
尊煌直奔茶几桌前，弯腰拿起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张嘴吃下，面无表情的嚼碎，又仰头灌了一口水，未咽，转身走向病床。
全当人工呼吸，行善积德了。
白蔹昏死在病床上，高烧，加上尊煌的那一掌，短时间内，绝无醒来的可能。
尊煌一腿跪在床沿，俯身，长指捏攥住白蔹的下巴，将混合着糖果甜腻的苦涩药片，全数渡了进去。